“作数。”
李尘徽无意地靠近了一点梁蔚,抽走了他膝上的纸张,拿起来叠好,“现在我要你闭上眼睛休息,你愿不愿意?”
梁蔚的唇角的弧度终于轻松了一点,他弯眼轻笑,露出了个李尘徽曾经无比熟悉的神情,见李尘徽不知不觉已经与他坐到了一起,于是娴熟地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就像小时候那样。
济州那边,特别是这一阵颇为低调的万门主,在得到万仲文小队全部覆灭的消息同时,修界正统玄清宫的敕令也发到了他的案头。
于是万门主在死寂一片的书房里安静了片刻,然后徒手捏碎了盘了十多年的灵玉,叫旁边的亲信有种自己的脑袋要被捏碎的错觉。
“京中怎么说?”
万门主身为前任修界楷模自然是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很快就开始进行另一步的谋划。
心腹闻言愁眉苦脸,京中能怎么说,人家毕竟是血亲,杀不了,把脸一抹还能继续做家人,他停顿了片刻才斟酌道:“那边像是没接到消息,什么东西都没传出来,咱们的人还在那里等待。”
他这话说的很有意思,把亲信的修饰词删减一下,应该是这样的:“事没办成,滚犊子,自己去收拾吧。”
万崇林有种想要杀进京中,把崔家那群畜牲的脑袋拧下来。
万门主深吸一口气,指着后面万仲文已经灭掉的命灯说道:“想不到仲文竟然背着我们做下此地恶事,真是枉费了我这么多年栽培,可他毕竟流着我万家的血,此番出了事,我也不能不管他的家人,快去请他们到我这里来,此后我会好生照料他们。”
“禀门主,这恐怕不能够了。”亲信把头低低的垂下。
“哦?”万崇林眉关一锁。
“万师弟的道侣,在得到他的死讯后,于今晨殉夫了。”
不对,不对。
怎会如此巧合?他前脚刚准备拿万仲文背锅,后脚就失了拿捏的把柄,这么多年他把他爹交给他的计谋用的天衣无缝,那些背叛他的,不愿意听命于他,与他作对的,他都有办法叫他们俯首,或者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世间。
济州凶阵、梁蔚、京中崔家、玄清宫这些人和事联系在一起,仿佛织成了一张无形的大网,叫人一时看不清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