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1 / 2)
我看见蜡烛的尽头,在正屋门前的台阶上,放着一把椅子,而柴老太太,则背对着我们。
我心里有点摸不透她了。这是要干嘛?我试探着咳嗽了一声,她不为所动,仍然静静地坐着。
我和薛倩绕过那一大堆蜡烛,走到了柴老太太身后,我轻声说道:“哎,老太太,我把你儿子带回来了。”
她仍然一动也不动。
薛倩疑惑的说道:“老赵,她该不会是死了吧?”
薛倩这么一说,我也怀疑起来了。这么久了,柴老太太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确实像是死了。
我伸出手去,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柴老……”我后面的那个太太还没有说出来。从她身体里面忽然射出来一把木剑,一下扎进我的肩膀里面了。
我疼得大叫一声,仰面躺倒在地上。
这时候我才发现,坐在椅子上的根本不是什么柴老太太,而是一个纸人。
薛倩还不知道什么情况,惊慌的问我:“老赵,怎么回事?”
我呲牙咧嘴的说:“快走,鬼遮眼。别骗了。”
然而,薛倩刚要扶我。屋门忽然大开,一个人挥舞着一把剑冲了出来,不由分说,就要往我们身上砍过去。
薛倩吓得大叫了一声,本能的抓起掉在地上的大刀,迎了上去。
只听一声闷响,大刀将那把剑架住了。
这时候我终于看清楚了。从屋子里冲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柴老太太的儿媳妇。她手里拿着一把木剑,被大刀砍出来了一寸深得豁口。
女人看见我和薛倩之后居然呆了一呆。我连忙大叫:“抓住她,抓住她。”
薛倩会意,忙将大刀架在女人脖子上了。
那女人满头大汗,着急地说:“听我解释。”
我躺在地上,气急败坏的说:“薛倩,先给她来一刀,再听她解释。”
这时候。屋子里面传来了柴老太太的声音,她很着急的说:“误会,都是误会,你们先进来。”
薛倩押着女人,而我捂着肩膀上的伤口走了进去。
我看见屋子里面放着一口棺材。棺材里的柴吉被拖出来,歪歪扭扭的扔在了床上。而柴老太太正穿着寿衣,腿脚有些不灵便的钻出来。
我看见这个景象,不由得气极反笑:“柴老太太,你这是唱的那一出啊?”
她费了一点劲,终于爬了出来,站在地上,然后气喘吁吁地说:“这没想到,你们俩还能活着回来。”
薛倩大怒:“你在火葬场没有害死我们两个,所以打算在这里接着害我们?老婆子,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柴老太太摆摆手:“误会,真的都是误会。”
她叹了口气,坐在沙发上,说道:“能不能先把我女儿放了?我们两个女人,肯定伤不了你们,也不用拿着刀逼着她了。”
我有些诧异:“你的女儿?这不是你儿媳妇吗?”
柴老太太嘿嘿一笑,没有半点惭愧,反而有一丝得意:“这不是我的儿媳妇,这是我女儿。”然后她指了指床上的柴吉:“他其实是我的女婿,倒插门入赘进来的。老婆子对你们撒了个小谎。”
薛倩已经把那女人放开了。然后提着大刀,像是个活脱脱的绑匪:“说吧,怎么回事?”
老太太却不回答他的问话,反而很关心的问道:“既然你们两个活着回来了,那么火葬场里面的鬼,是不是死了?”
第六十三章 尼姑庵
我听见柴老太太这么问,心中雪亮,一边忍痛拔出木剑,一边想:她果然知道火葬场的情况,看来这一切,都在她的谋划当中了。
木剑毕竟不如铁剑,虽然让我的肩膀疼痛无比,也流了不少的血,但是毕竟没有深入多少。
薛倩说道:“没错,火葬场里的恶鬼死了。听说,你和他关系不浅呐。”
柴老太太并没有否认,只是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像是悲伤,又像是解脱。她不住的说:“死了好,死了好啊。”
我在屋子里找到了绷带,胡乱的把肩膀缠上了,然后冷笑一声,看着她说道:“老太太,要不是看你老的快要死了,我肯定打得你鼻青脸肿。”
柴老太太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能屈能伸,她笑呵呵的说道:“老婆子要不是快要死了,也不会用尽心机,把你们骗到火葬场去。”
薛倩把大刀往茶几上猛地一剁,大声吓道:“老实说,到底怎么回事?”
茶几造型古朴,像是用整个树根雕成的,估计得值不少钱。薛倩这么一剁,上面出现了一道裂纹。
柴老太太看也没看,她淡淡的说道:“你们不是想要知道空亡屋的事吗?今天的事,和空亡屋大有关系。”
我一听空亡屋,神经马上紧绷起来了,心中所想,不由得在脸上流露出来,催促道:“快说,怎么回事?”
她看了我一眼,慢慢的说道:“几十年前,我和我丈夫在另一座城市经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生活也很富足。那时候,我和我丈夫都是普通人,以为要这样终老一生了。”
“但是那年夏天,我婆婆忽然得了怪病,辗转去了很多医院,总是看不好。我丈夫事母至孝,每天愁眉不展,到后来的时候,他像是有些疯了,嘴里一直嘟囔着“万贯家财,却救不了命。万贯家财,却救不了命”,再后来的时候,他开始迷上了神仙巫术,到处请大师来看病。老太太身子本来就很虚弱了,整天被那些穿着道袍的道士虚言恐吓,今天风水不对了,明天家里有鬼了,这么一折腾,眼见没有几天活头了。”
柴老太太讲到一半,忽然对薛倩说道:“小伙子,你能不能帮我把外面的蜡烛吹熄了?现在用不着它们了。”
薛倩皱皱眉头:“外面起码有几千支蜡烛,这得吹到什么时候?而且我对空亡屋也很感兴趣,正等着你讲呢。”
柴老太太点点头:“也罢,也罢。就让那些蜡烛烧着吧,过一会,它们自然就熄了。这一夜蜡烛,就当是祭奠他了。”她一边说着,两只眼睛里面留下泪来。泪水沿着皱纹,流的满脸都是,当真是老泪纵横了。
她长叹了一口气,在脸上抹了一把,说道:“当时,我眼见婆婆快要不行了。他还在一个一个的往家里面请大师。我恼火得很,大声的骂他。我说他不孝,把些骗子领到家里来,即使走都不让老人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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