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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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初七坐在床边上,原是在看着傻子吃东西,闻声儿转过了头来,“什么日子呀?”

挤了挤眼睛,梅子八卦地冲她勾了勾手指头,等夏初七凑到她面前的时候,她才压着嗓子低低地说,“腊月初八是爷的生辰。”

啊?赵樽的生日?

夏初七惊诧了一下,还没有缓过劲儿来,听得梅子又说,“可我入府五年了,府里却从来没有为爷张罗过生辰,有时候是他行军在外没有机会,有时候吧,我听月毓姐姐说,好像是爷不让过,也不乐意过。为了此事儿,贡妃娘娘先前还置过气呢。”

梅子后头又说了些啥,夏初七已经记不清了。

她脑子里比较清晰的是昨天晚上在河边儿上,赵樽说起来的玫瑰糕。

他说,“好久没吃过了,小时候母妃总在我生辰时,做与我吃。”

可后来她的母妃,为什么又不做了呢?

她依稀记得他当时那落寞的语气,对他的母妃又哪里会是没有感情的?母子两个到底为了什么事情置着气儿,闹得那么不愉快?难道就为了赵樽不肯娶妻纳妾,让她抱孙子?

好难猜的答案。

……

洪泰二十四年的腊月初八,注定不是一个平常的日子。

就在清岗驿站里为了一个奴婢的死亡而胶着的时候,在清岗县衙的方向,一阵阵的马蹄声从闹市中穿梭而过,惊得两旁的路人纷纷避让。而在那一声声犹为刺耳的“闪开”声儿,还有高举黑色“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旗幡的锦衣卫,很快便包围了清岗县的县衙。

“锦衣卫拿人,行人速避!”

锦衣卫包围了县衙,对于老百姓来说,是一件稀罕事儿。

今儿虽不是清岗赶集的日子,可清岗县也算是一个大县,县衙更是修建得规模宏大,气势宏伟。锦衣卫这样儿的一闹,县衙门口很快便围拢了许多不敢靠得太近的人群。

可是,锦衣卫包围了县衙,而县衙的大门却迟迟没有开启。

“锦衣卫拿人,捉拿反臣范从良,还不速度开门。”

又是一声震天的大吼。

很快,便有几名锦衣卫上去撞县衙的大门了。

“咯吱——”

县衙的朱漆大门总算打开了。

打头出来的人,正是县令范从良。

可量却是一个被双手反剪捆绑着,还堵住了嘴巴的范从良。

押解着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赵樽麾下的金卫军左将军陈大牛。大步迈出来,陈将军气势汹汹,丝毫没有输阵给锦衣卫。

“你们做什么的?吵什么吵?”

锦衣卫今儿领头之人,正是顶替死去的马仁义而新上任的千户楚鹿鸣,他上上下下打量着门口横刀而立的陈大牛,冷冷一笑。

“陈将军没有听见吗?锦衣卫拿人。”

陈大牛搔了搔脑袋,一脸懵懂,“拿谁?难不成你们拿老子啊?”

锦衣卫是老皇帝的亲军,而金卫军却也是朝廷的精锐力量,可以说,不管这两股力量的哪一个,都是老皇帝向来倚重的人。然而近期来的频频敌对,双方人马似乎也都习惯了,主帅一旦吼起来,甚至都不需要指挥,便纷纷拔刀挽弓,亮出了武器。

“范从良在鎏年村以假石入古井,仿冒千年石碑出土,做歪诗诋毁当今晋王殿下声誉,传播佞言,毁损国典,残害百姓,肆行无忌,罪犯欺君,其恶迹种种,实在不堪。如今楚某奉大都督之命,前来捉拿归案,还望陈将军给个方便。”

“方便你个卵!”

那楚鹿鸣一番罪责刚刚出口,陈大牛这个粗人便直接爆了粗。

“没见老子们已经把人给拿下了吗?你在俺跟前儿拽什么文,不知道老子没念过书啊?你说的那些个啥啥啥?俺也听不懂,俺只晓得奉了晋王殿下的命令,前来捉拿这个,这个胡乱在石头上写字,毁殿下声誉之人,要押解回京师交由圣上亲自来查办,以证明俺家殿下的清白。你他娘的算哪一根儿葱啊?”

楚鹿鸣事先怎么也想不到金卫军会抢先一步捉拿了范从良。

当然,更想不到会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与陈大牛讲理?那纯粹相当于对王八放屁。

可锦衣卫箭在弦上不能不发,这个范从良如果落在了金卫军的手上,他这个刚刚上任的千户便是失职。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得在大都督面前做出个样子来。

哼了一声,楚鹿鸣什么也不再多说,猛地一挥手。

“兄弟们,上。拿人。”

陈大牛唰的一声抽出腰刀,“谁他娘的敢在俺的面前嚣张,老子上战场杀人的时候,你他娘的还在尿裤裆呢?”那陈大牛是一个憨货,说话的声音又大,哗拉一声儿两边就扛上了。

围观的百姓心中雀跃。

最近的清岗县,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热闹处处可见。

尤其今儿个,被捆绑着堵了嘴的人是他们的县太老爷,他们的父母官,也是他们恨透了的一个家伙,不管是谁要拿了范从良去问审,都是一件喜闻乐见的大事儿,呼朋唤友而来,就这一会子工夫,县衙门口的人群,已经被围了里三层的外三层。

“上上上上!”

“干翻这些鹰犬!”

“兄弟们,都他娘的不要客气,甩开裤腰带上。”

双方人马拔刀拉弓,披甲推进,一时间,骂声,人声,刀声,马嘶声,越发嘈杂混乱,剑拔弩张的局势,已然拉开了。正待动手厮杀,人群外却又是传来一阵马嘶声儿。

一抹红衣如云般掠过,来人正是东方青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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