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1 / 2)
那日沐浴的事儿后,夏初七再没有见过赵樽。
虽然她还是在承德院的耳房里住着,与那位爷算得上在同一个屋檐下,可偏生作息不太同步。
她还未起床的时候,他已经起身去上朝了。她晚间已经歇下来了,他才顶着风雪回来。
他的情况,她都是从大嘴巴的梅子那里听来的。
据说,从蜀中拔营回来的金卫军已经陆续还朝,纷纷往京畿地区的三大营驻扎,他正日理万机的料理军务。
另外么,因他是得胜回朝,日日都有宴请,根本就抽不开身。
但夏初七晓得并非如此。
那货是真的生气了,在听说她给他下了那种药之后。
但凡是一个正常男人,都会介意那方面的问题,赵樽又岂能例外?
当然,那什么“相思损”全是她虚构的。
世间上哪里能有泡过澡之后,就再也不能行房,一行房就会阳痿不举的神药?那也太扯了。按理来说,依赵樽的智商,不应该相信才对,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曾经有过的医疗壮举唬住了他,他没有来问过解药,也没有再来找她,像是完全当她不存在一般。
不过想想也是,一个大男人,箭在弦上,她愣生生给人当头一棒,是个正常的也得气上一阵子。
她心知肚明,却也不急不恼。
既然两个人说好了三年之约,那她就得遵守。
只是仔细想来,她还是有些搞不懂那位爷,为什么非得让她去侍浴,然后又非得把自个儿给搞得浴火焚身了,不做都要暴血管的样子。
她有那么大的魅力吗?她很奇怪。
但她也懒得去想。
他不来找她麻烦的日子,她照样儿过得逍遥。
白日便去良医所里蹲点儿,看那些医疗典藉,晚间就在耳朵里琢磨自个儿的事,与李邈聊聊天儿,顺便等待着那放出去的风声得到回应,日子也过得风生水起。
这两日,后院里头,也是难得的清净得很,也不知道那东方婉仪到底弄没弄明白是她搞了鬼,反正自从那日打屁失仪之后,那姑娘再没有来找过她的茬儿。听梅子说,她日日都在自住的“南莱院”里闭门思过,谁也不见,也不再出来八卦了。大概是自觉没脸见人,一时半会儿有些想不开。
而别的人不来找她的事儿,则是缘于赵樽的“关照”。
虽说那位祖宗爷不来找她,但表面儿上对她的看重却是不少,确实非常的够义气。
他刚刚归朝,又眼看就要过年了,不说陛下赏的,娘娘给的,就说那各府部官员进献的稀罕玩意儿,那也是一件一件的往晋王府里抬。可那些东西都哪儿去了?只要是晋王殿下觉着好的,大多都赏给了夏初七,搞得她那两间耳房都快奢侈得让人流口水了。
一时间,举朝皆知,十九爷巴心巴肝地宠着他府里的那位良医官。
被人如此“宠爱”的感觉,按理应该很爽,可夏初七越发觉得心虚了。
一来她心里知道,他与赵樽的感情没有到那个地步。
二来,从古至今,风头太盛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就在她侍沐之事的第三天,也便是腊月二十七,夏初七听得了一个消息,贡妃娘娘开始为晋王爷张罗晋王妃的人选了。为了这事儿,那个已经六十好几岁的老皇帝,也准备在年后开春时,进行新一轮秀女大选,除了充盈老皇帝的后宫之外,顺便为了他的儿子和孙子们挑选绵延子嗣的美人儿。
可即便这样儿,贡妃娘娘似乎还不满意。
就在这一天下午,司礼监大太监崔英达送来了五个御赐的美人儿。
这送美人儿给赵樽的举动,不肖多说,大家都心知肚明。
事实上,就在赵樽还朝的次日,老皇帝便在奉天殿上大肆封赏了南征乌那的诸位将领,论功行赏,各赐冠服,各给诰券,就连那个大字都不识一个的陈大牛都封了一个“定安侯”,食禄一千五百石,还子孙世袭,这一辈子人生赢家,有了着落了。而其余人等也是封侯的封侯,赏美人儿的赏美人儿,一共加封了一百多名金卫军将领。
那么,赵樽身为老皇帝的亲生儿子,自然也不会亏了他,在官爵上,已经没有什么可赏,便在他的“神武大将军”封号上,多加了一个“王”字,变成了“神武大将军王”,而赵樽要求去北平府驻守边关的要求,也得到了老皇帝的首肯,只不过老皇帝说如今朝中事务繁忙,太子又病重,大概意思是“吾儿此去,长兄若是有个长短,都不能送兄一程,将会遗憾”云云。
但是,虽去北平府就藩的时间延后,可准备事务却没有停下,听说老皇帝已经派了一名二品官员和若干能工巧匠前往北平府,又下旨给北平布政使马成弘,令其亲自督造北平晋王府,其布局参照京师的皇城,只是在规格上略微减少,但即便那样,那敕造晋王府,据说建筑面积也将近五百亩,换到现代的算法,那就是30多万平方米……
也就是说,该赏他的都赏过了。
这五个美人儿,便是为了纠正儿子的“不良嗜好”来的。
得知府里又新进了美人儿,后院里那三位不知道什么想法,总之丫头婆子们都在私底下窃窃私语,只有夏初七当自个儿透明的,根本就对此事毫无兴趣。
就在众人期待那五个美人儿会按照惯例被打发出府,却没有被赵樽打发出府的时候,府里的人眼睛又都开始往夏初七的身上瞅了。
大概都想看看,她会不会因为此事而有所举动,或者说作为?
可是凭良心说,夏初七半点儿感觉都无。
那几个姑娘她见过,左不过十五六岁的光景,个头和她差不多,身量都还没有长开呢,那古人的口味还真是重,她还真不敢相信赵樽会把她们给“啪啪啪”了。
这些事儿,她真不焦心。
赵樽如果真的要找女人,又哪里是她能够操心得来的?
她如今焦心的事儿就三件。
第一个是傻子一直没有消息,宁王那边儿也没有动静。
第二个是传出去的话也没有消息,东宫更是没有来人请她去医太子。
第三个就是范从良那事儿。她是随了赵樽从水路回京的,速度很快,而元祐押解着范从良却是走的陆路,听说这就是这两日便要返京了。赵樽虽然没有与她说过范从良的事儿如何解决,可她心里却清楚得紧,那东方青玄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主儿,她死了也就罢了,如今又“活”过来了,哪能那么容易了结?金禅脱壳这种事儿,瞒得了别人,一定瞒不过锦衣卫的耳目,东方青玄岂能饶得了她?
想到东方青玄妖绝无双的脸,她便头痛。
如果锦衣卫审范从良,他一招供,她该怎么办?
这几件事儿,让她想龟缩在王府里低调做人都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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