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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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丫这是摆鸿门宴呢?不止那么简单吧?

她立刻就警惕起来,咬着筷子笑眯眯地戏谑。

“爷,今天过节啊?这么丰盛?”

“你的礼物来了。”赵樽指了下桌子中间那一盅乳白色的汤。

“礼物?”夏初七吃惊地瞥他。

“绵泽送了一只鸟给你,说是品相很好。”

“所以呢?”

“爷以为品相好的鸟,炖汤一定也好喝。”淡淡地说着,赵樽面色不变,拂了一下袖袍,亲自动手为她盛了一碗,递到她的面前,“多喝一些,长点肉。”

乳白色的汤,盛在饰了莲瓣兰的碗里,煞是好看。

炖了?礼物,鸟,炖汤了?

夏初七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看碗里颜色鲜嫩的汤,再看见那汤盅里像个小鸡仔一样儿的东西,心脏怦怦直跳着,像一只被人踩到了尾巴的小猫儿,刷的一眼就剜了过去。

“长孙殿下送来的,是什么鸟?”

“阿七以为是什么鸟?”赵樽像是随口一问,目光却厉了起来。

狠狠咽了一下口水,一开始夏初七有点儿担心是那一只红嘴绿鹦鹉。可仔细一想,赵绵泽又怎会好心地把夏问秋喜欢到心尖尖上的鹦鹉送给她?于是也就释怀了,缓过神儿来,弯了下唇角,笑出一个小梨涡。

“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的嘛。”

赵樽淡淡瞥她一眼,目光里带了一抹瞧不分明的情绪。

“一只鸽子,炖汤最好。”

松了一口气,夏初七总觉得这位爷今儿的眼神有些瘆人。心里略沉了一下,她脸上又挂上了温驯的笑容,手指拿着那白瓷儿的勺子,轻巧巧地在汤碗里搅来搅去,表情灿烂到了极致。

“爷啊,您把长孙殿下送我的礼物都给炖了,该赔多少银子啊?”

眸子危险的一眯,只见那位爷拿了筷子,慢吞吞将汤盅里那鸽子架挑了起来,扑一下放在她的碗里,面无表情地说。

“一会带回去,好好养着。”

“……”

无语地看着他,夏初七突然‘噗哧’一声,憋不住又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一个趴在桌子上,笑了良久,又使劲儿揉了揉笑得酸涩的面颊,然而睃了一眼那位爷面无表情的僵尸脸,坐起身来,笑不可支地推掉那个汤碗,夹了桌子上旁的菜吃了起来,也不兴去理会他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

赵樽吃饭很讲礼仪,细嚼慢咽,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天家皇子的优雅。而夏初七却是大快朵颐,吃得极快,等她呼呼饭饱了,才摸了摸肚皮,叹了一口气,拿眼去撩他,所若所指的说。

“爷,一般的庸脂俗粉呢,入不了我的法眼。您想想啊,守着爷您这样儿神仙般的男人,谁还能勾得了我去?甭说一只鸽子,就是一只鸭子,姑娘我也不稀罕。”

她一边儿淡定的说着,一边儿瞄向那货。

果然,只见那人唇角勾了下,表情似是好些了。

下一瞬,她心知马屁拍舒坦了,又撇了撇嘴,故意作弄地问他,“只是那长孙殿下,就送了我一只鸽子,就没有留下旁的什么口信?没有说他为什么要送吗?”

赵樽挑了下眉,“无。”

“真没有?”

夏初七望了眼赵樽黑沉沉的脸,又笑了。

“算了,赶明儿去东宫的时候,我再问他好了。”

“喀”的一声,赵樽端着的碗突然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那清脆的响声儿,带着它主人的情绪,不算太过冷冽凶狠,却字字都如有千斤。

“楚七,过去的事,便就是过去了,不要再去寻根问底,对你没有好处。”他看过来的眸子里,多了几分凉意,也难得这么连名带姓的叫她,原就冷硬的面上,写满的都是严肃,语气里似乎还透着一股子阴凉。

“做一个聪明人不难,难得是做糊涂人。”

他语气里的警告,太过明白。

两个人处了这么久,他从来没有直接挑明过夏初七的身份,可夏初七也十分清醒的知道他懂的。但不论如何相处,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绝口不提那一种尴尬。她在他的面前,只是楚七,从来都不是夏楚。

可如今,他在提醒她,不要再去掺和魏国公的事儿?

垂了垂眸子,夏初七慢悠悠的笑了一下。

“爷多虑了。”

他冷声,“不懂?”

她点头,又摇头,“不全懂。”

他看她的眸子深了一些,沉沉低言。

“阿七,人总在该懂的时候不懂。等懂得了,却又迟了。”

喉头一紧,夏初七看着他,放低了声音,“人生在世走一遭不容易,我很惜命。但是,我虽没有想过要成为人上之上,但我必须活得个明明白白,即便前头有险滩,有刀山又如何?哪个人的结果不是一抔黄土?赢是土,输也是土。楚七不聪明,却也不想糊涂一辈子,只做某人后院一朵攀附在树木上的莬丝花,没有骨头,没有意志,一切的幸福都依赖男人的施予。赵樽,如果我的面前放着胭脂和武器,又必须让我选一个的话,我宁愿拿起武器,丢弃掉胭脂。”

这一段话很长。

她不是在紧张的状态下说的。

声音软软的,轻轻的,迷离的,像是一壶陈放了几百年的老窖一般,带着一种穿透苍穹练达人心的低沉,语速很慢,语气很重,言词之间不若平时的嬉皮笑脸和吊儿郎当,完全是不同于十五岁小姑娘的稳重。

赵樽目光很凉,看了她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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