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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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迟疑了一下,他才轻击了一下手掌。

“来人,给七小姐洗漱。”

闻言,夏初七乐了,“呵呵,还洗什么脸啊?我不讲究,先吃东西不成吗?”

东方青玄莞尔一笑,“得洗洗……”

很快,一大群衣着华丽长得水灵的侍婢款款步入了屋子。

每个侍婢脸上都带着适度的笑容,不多不笑,礼貌而有度。有人捧着面盆,有人捧着衣裳,有人捧着首饰……不等东方青玄再下命令,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侍婢就走过来,笑着喊“小姐”,然后侍候她洁了面,漱了口,又侍候她坐在镜子前,要为她梳头。

“等等——”

正拿着个首饰盒把玩的夏初七,突兀瞄一眼镜子,惊诧出声。

“小姐,怎么了?”

那服侍她的侍婢吓了一跳,停下了手来。可夏初七却明显没有听见她的问话,犹自站了起来,慢吞吞的将脸凑近了镜子,撩开额角的头发,看向自己左额角上那个黥过字的疤痕。

“怎么会呢?明明我遮了的呀。”

她脑子一时混乱,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那疤疤却确确实实的存在……

缓缓地,她回过头来,看向东方青玄。

“是谁给我洗掉的?”

懒洋洋的看着她,东方青玄笑了,“自然是本座的侍婢。”

面上全是疑惑,夏初七摆明了不相信,“不可能,她们怎么可能洗得掉我……我特制的肤蜡?”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东方青玄弯了弯他妖媚的凤眸,语气里带着一种“不过如此”的讽刺,“一开始确实难倒本座了,这办法还是阿木尔告诉我的——用皂角、藁本、石碱、玉竹、川芎、冬瓜仁、蔓荆子、白术……研细成末,再兑成糊状,在疤痕上面热敷上一刻钟,就可以洗掉了。看来啊,还是你们姑娘家更懂得这些诀窍……”

夏初七手中的首饰盒,“砰”一声掉在了地上。

就像被闷雷给劈中了脑袋,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东方青玄。怔了片刻,突然血气上涌,压也压不住的狂躁了起来。一挥手,她发泄似的把将梳妆台上的东西,全部给拂到了地上。在物体坠地时的刺耳声里,她眼圈儿一红,憋不住的泪水,一下子湿润了眼眶。

“你个王八蛋,你骗人!你妹妹怎么可能知道这个秘密?”

她冷不丁发怒的样子来得突然,把几个小丫头给吓得埋下了脑袋。东方青玄却是看着她走近,风华无双的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痕,一直走到她的面前,他才停了下来,微微一低头,看着她说。

“七小姐何苦生这么大的气?如此一来,你该更清楚了才对?你看你啊,身上背负着几百人的血海深仇,又本是一个不让须眉的巾帼女子,实在不值得陷入那虚幻的儿女情长里,枉误了人生。”

他每吐一个字,都敲打在夏初七的耳膜上。

耳朵“嗡嗡”的响过不停,一时是“正”,一时是“负”,一时是“好”,一时是“坏”。从开始到现在,她都很想给赵樽找一个理由,说服自己去相信他,也试图去相信他,就在看见那痕迹之前,她其实也是相信他的。可东方青玄这货实在太过残忍,只需要一件小事,就狠狠劈开了她伪装的坚强……

这件事,她只给赵樽讲过。

似乎,连她的原话都是如此。

一字未改,他都告诉了阿木尔?

很多问话在脑子里盘旋,她狠狠咽了几下唾沫,活生生憋回了那怪糟糟的情绪,与东方青玄含笑的眸子对视了良久,突地又“嗤”了一下,冷冷地笑着,不明情绪的弯下腰来,蹲身,她捡回了刚才暴怒时拂落在地上的东西,一个一个的整齐摆放在梳妆台上。

然后,淡定的坐下,侧过眸子,不带情绪地望向那小丫头。

“来吧,替我梳头。”

从大怒,到大悲,再到淡然,她不过只用了一瞬。

东方青玄眉心微微一皱,看着她挺直的背影,看着那张从镜子映出来的那淡然的小脸儿,视线深邃了不少。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女人就得靠打扮。

那小侍婢是一个巧手,熟稔的为她松松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簪一支点翠的步摇,便让她整个人清亮光鲜了起来。外加身上那件儿质地极好的葱绿底古香缎逶迤裙饰,不描眉而黛,不施粉而白,整个人看上去自然清纯如一支含苞待放的绿芽儿,一下子就把边上的几个漂亮侍婢给衬得黯然无光了。

“眼横秋水,眉扫春山,宝髻儿高绾绿云,绣裙儿低飘翠带。可怜杨柳腰,堪爱桃花面。仪容明艳,果然是金屋婵娟……”

东方青玄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似笑非笑地念了一串酸词儿,却是把夏初七给说得眉眼一横,尖酸刻薄地瞪了回去。

“别他妈酸了,肚子饿了,到底给不给吃的?”

东方青玄一愣,随即轻笑出声儿。

“不说话就是香闺女儿,一说话就是……”

“一只大喇叭!”不等他说完,夏初七接过话来,原本轻婉的嗓子,却像吃了火药一样朝他轰炸了过去,直把一个红衣似火的东方大都督说得脑子里的浆都乱了,天仙儿般的脸耷拉了下来,好久才回过神儿,挽了一下唇角,目光轻飘飘地从她身上移开。

“摆膳。”

夏初七从来不会与她的肚皮过不去。

人不管走到哪步田地,首先就得填饱了肚子。

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她看着一道道精美的膳食端了上来,只觉那香味儿飘入了骨髓。大概饿得太狠,五脏庙不配合的“咕噜咕噜”起来,特别不给她的面子。

不过,她也从不管脸面那东西。

搓了搓手,她食指大动地凑过去嗅了几口气,拉乎迷恋一般地埋头在了面前的桌案上。

这膳食待遇比在晋王府的时候好多了呀?赵十九每次都只知道让她多长点儿肉,可他的生活却自律得紧,连带要求她也如此,基本上很少给她吃大餐,还总说小孩子吃得太好了,对身子却不好……

现在没人管她。她吃,吃,吃,不停的吃。

“好吃吗?”东方青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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