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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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整整一日,两个人马不停蹄的赶路,总算在天际擦黑的时候赶到了锡林郭勒的大晏军驻营地,累得身下的马儿都直甩蹄子。可没有想到,营房的门口,赵樽的“晋”字旗不见,只有几根光秃秃的旗杆竖立着,像在述说这里不久前刚发生过的事情。

夏初七眯了眯眼,看了一眼甲一,“不会晚吧?”

甲一点头,“不晚。”

夏初七没有再犹豫,打马走向没有闭合的营门,发现外头的守卫都没有了,里面一片片的火把将整个校场上的天际照得极亮,里面人声鼎沸,乱成了一锅粥。

漠北大营里,除了赵樽带走的五万人,这里留守还有将近十万,十万人这般大乱起来,那效果可想而知。

若不是哈萨尔受伤,此时遭受敌袭,结果不堪设想。

夏初七策马进去,没有在人群中寻着赵樽的副将,却看见了人潮中正在努力与人辩解着什么的老孟和小二小六几个人。她目光一亮,大喊了一声。

“老孟!”

看见是她回来了,老孟飞快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小二和小六也跟着抢步过来,个个都争着要说话,却被老孟一声“闭嘴”止住了,委屈地站在边上。

然后,老孟几乎是喘着气的说的,“小齐,你回来太好了,出大事了。”

夏初七跳下马,“别急,你慢慢说。”

老孟回头看了一处火光大亮的拥挤人潮,大着嗓子说话,她才能听得清楚,“今日营中有几个将士在私底下议论,都说晋王爷勾结北狄,通敌叛国,这次借故离开,肯定是逃跑了,不会再回来了。如今营中缺衣短食,若是再等下去,大家都得饿死。他们鼓动大家私自离开漠北,投奔魏国公去。”

夏初七神色一凝,冷笑问,“然后呢?”

老孟说:“然后李参将得了禀报,就拿了人,惩处了那几个说晋王爷坏话的兵士,每人杖责了二十军棍。这一下事情闹起来,营中有很多人不服气,甚至开始有将校带头,说是晋王通知证据确凿,整个大晏的人都知道,就咱们营里的兄弟还蒙在鼓里……他们合伙把李参将给打了。”

看着闹哄哄的人群,夏初七抿了抿唇。

“现下什么情况?”

“营中如今分为三派,有对殴的,有厮打的,有起哄的。一派是保晋派,一派是反晋派,另外一派是中立观望派。”

说到这里,老孟目光闪烁一下,看了她身侧的甲一一眼,压低了嗓子,“小齐,这事极不正常,像是有人故意挑事。实话告诉你,一年多前,京郊大营发生过一次兵变事件。那时我只是一个小旗,没受什么影响,但据我所知,金卫军大部分将校悉数调换……如今的情形,对晋王很是不利。”

兵变之事,夏初七又怎会不知道?

当时,赵樽用兵变事情要挟洪泰皇帝收回了将阿木尔指婚给他做侧妃的旨意,却失去了调兵之权和对金卫军将校的掌控权,任由洪泰帝借由兵变事件,对金卫军大规模重整。

看了老孟一眼,她神色微凉,笑问,“那老孟,你们几个是什么派?”

老孟一愣,他是老兵了,知道这个回答很重要,不仅仅是保晋派还是反晋派的问题,而是关系到朝堂上的站队。瞥了瞥边上发傻的小二和小六,他看着夏初七的眼睛,极是认真地告诉她。

“小齐,若是没有你,我只是中立派,神仙在上头打架,与我等凡人无忧。打死打活,关我等啥事儿,最后吃亏的还不是咱们么?但有了你,我和小二和小六都是小齐派。”

跳下马来,夏初七双手重重掌着老孟的胳膊,感动了。

“战友,有你这句话,够了。”

说罢,她看向远处,“红刺特战队的兄弟们呢?”

红刺特战队是在赵樽的允许下,夏初七一手拉起来的队伍,拥有整个军中最先进的火器装备,一直是夏初七的骄傲,这个时候,她需要他们。

老孟眉头一蹙,“兄弟们都在,但如今大营中,中立派居多,大部分都是观望态度,我们也是一样,没有参与起哄事件。除此之外,将领里面,反晋派比保晋派多,除了李参将被打,还有支持晋王的两个将领,都被人打了。”

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夏初七让老孟赶紧过去召集红刺特战队的将士们集合。然后看了甲一一眼,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儿,她再次翻身上马,猛猛一拍马背,就朝乱哄哄的人群冲了过去,顺便在路上抢了两支火把,直接往点将台冲了过去,一边奔跑,一边舞火把,一边厉声大喊。

“滚水来了,滚水来了,让开,让开,烫死不负责啊!”

☆、第150章 狡诈?腹黑!邪恶?反嗤!

舞着火把喊“滚水来了”,效果极好。

校场上拥挤的兵卒迅速让出一条路来,而她与甲一很快就沿着台阶冲上了点将台。站在台前,夏初七没有下马,在众将士纷杂的议论声里,一手勒紧缰绳,一手高举火把,昂首挺胸地冷眼看着他们。

“诸位,静一静,我有话说。”

她的闯入惊了众人,众将士纷纷看了过来。

无视那些冷眼,她不害臊地笑道:“谁在营中造谣生事说晋王不回来了?我还在这,他怎会不回来?”

她与晋王的“私交甚好”,这在金卫军中不是什么秘密,这一年多来,众将士都看在眼睛里。当然,除了继续坐实晋王爷嗜好男风之外,对旁人并没有什么影响。如今见她回来,还大剌剌站在点将台上撒欢,保晋派纷纷欢呼,反晋派却是厉声呐喊,尖锐的讽刺。

“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以色侍人的男人,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说话?”

“老子以色侍人?”

夏初七嗖地看过去。那是原本是一个卫指挥使,职务极高,名叫沈经丙,正是兵变事件后才往调入金卫军做了五军营的领兵将军,往常二人见面不少,那是一个极为谦逊有礼的人,见了她脸上总挂着笑意。今日二话不说,直接将矛头对准她,自然不会没有原因,定然有人授意。

一念至此,她不怒反笑。

“沈将军这般说我,实在抬举。但就事论事,你凭什么说晋王殿下不管大营里的人了?他去阴山,不是亲自去押运粮草吗?要是不管,他何必趟这浑水,走那么远的路?”

沈经丙嗤之以鼻,“哼!不要把营中兄弟都当傻子,朝廷弃我等于不顾,定然是将我等划为晋王一党。若不然,为何朝廷的粮草不直接押运到漠北来,反被魏国公扣留在阴山?为何漠北大营的军饷数月不发?弟兄们当兵打仗为什么,不就是为了吃粮饷,饱肚腹,全家不饿吗?如今营中库存的粮食最多还能维系半月生计,可魏国公有二十万大军驻扎在阴山,晋王若是要不回粮草,难不成咱们大家伙儿都得在这等死?”

夏初七看着他,“没了?”

他不解地一愣,夏初七突地笑了。

“说来说去,不就是为了钱吗?”

说罢她朝甲一使了个眼色。

甲一会意,点了点头,把马匹上大包小包的金银放了下来。一个个包袱悉数打开,“哗”一声,里面的东西全部堆在了点将台上。火光映照之下,金光闪闪的黄金,烁烁生辉的白银,还有各种各样精美的饰物珠宝,霎时晃花了一众将士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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