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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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廷德的驻军大营就在北坡的平缓山地上。

由于常年战事,这里除了驻军,没有牧民居住。

赵樽赶到夏廷德的营地时,已是深夜。

驻军营地的门口,魏国公的旗幡在寒风之中瑟瑟颤抖,苍凉的天幕下,除了一簇簇值夜士兵手中的火把,不见半点光芒。这几日阴山大雪,积雪足有半尺厚,马蹄声并不明显,等赵樽的大军到了营房门口,里头的哨探才发现,风快地敲起铜锣来。

很快,营中游过来一片火把。

一队兵士摆出迎战的势头,气势汹汹朝大门而来。

领头的人不是夏廷德,而是一个值夜的统兵百户。大晚上的迎着北风暴雨值夜,这货的心情本就不太好。因此,明明看见营外的一群人都是穿着大晏军的服饰,他还从门口的木栅栏里探出一张扁平的脸孔来开骂。

“谁他娘的大晚上来找晦气?还要不要命了?”

权力不大,威风却不小的人,向来惹人厌恶。赵樽微微蹙眉,还未等开口,他身边的郑二宝便尖着嗓子骂开了。

“大胆的狗奴才!胆敢在晋王殿下面前放肆?要脑袋的,还不赶紧进去通知你们家魏国公,就说殿下亲临阴山,速速迎驾。”

营房门口那百户吓得差点儿跌地上。

这不怨他,他原本只想耍耍威风,发泄火气,但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赵樽亲临。不要说他,就算是统率大军的魏国公,那“公”与“王”之间差别也不是一点半点,谁敢得罪一个领兵亲王?更何况,他入营第一天听见的传闻,就是赵樽十七岁的时候,就已然眼也不眨的就地处决了十五万投诚的战俘,杀人不见血,狠毒无人可比。

吓得打了个喷嚏,他看了一眼高倨战马身披黑氅面色高冷的男人,只觉得昏暗的光线下,那个颀长的身影高大冷峻,浑身上下都仿若笼罩了一层尊贵的光芒,让他不敢直视。

“殿下稍等片刻,卑职立马进去禀报。”

郑二宝最是心疼他家主子,看他眉头紧蹙,生怕他在这天气犯了头疾,真恨不得生剥了面前这厮的皮。

“报什么报?外头风雪这般大,还不给殿下开门!”

那货垂着头,他嘴里“嗳嗳”有声,点头哈腰地讨好,“不不不,不行啊,魏国公说了,兀良汗十二部被夺了粮草,这几日总在阴山附近游荡,就怕来寻衅滋事,再说了……”他嘿嘿一笑,小意道:“下官又没见过晋王,不等魏国公前来,哪敢私自放人入营?”

“你——”

郑二宝气得嗓子都粗了。

赵樽却面色不变,抬手拦住了他。

很快,那人屁滚尿流的去了,又屁滚尿流地回来了。

可是,回来时,他火把下的脸色却涨红了一片,而且明显左脸比右脸红得多。看样子是去禀报夏廷德的时候挨了耳光。

“晋,晋王殿下,国公爷说,说大晚黑的,为了营中安防着想,请北伐军的兄弟们在营,营外候着。只允许殿下你,你一个人进去。还有,国公爷说他已经睡下了,请殿下先住,住下来。有什么事明儿一早,再,再行商议。”

“放屁!”

这一回说话的不是郑二宝。

就连向来冷静的陈景都发脾气了。

“魏国公什么东西?竟敢如此慢待殿下?他不要脑袋了!”

“卑职,卑职……也,也不知道啊。”

那货挤出一张苦瓜脸,又是鞠躬又是磕头,虽心下明知是魏国公大军在握,粮草在手,有意要报上次京郊大营“兵变”之事的一箭之仇,故意拿捏赵樽,但他只是一个低等官吏,哪敢说出来?

“若不然,卑,卑职再去,去找国公爷说说情?”

“不必!”

赵樽凉凉出口,声音带着冷冽的杀气,呼啸而出。紧接着,他连人带马,如同游龙入海,速度极快地蹿了过去,大鸟一脚踢开栅栏。而跟在他身后的一众精锐将士,也紧随其后,越过营房大门,潮水一般涌了进去。

那百户被踢翻在地,瞪大了双眼,不知所措。

远远的,只听见赵樽的声音从冷风中传来。

“本王亲自去请魏国公起床。”

☆、第152章 阴山之危!

“那是晋王?”

“是,是晋王!”

“晋王打进来了!”

“娘呀,这是干嘛的呀。”

阴山营中的兵卒绝没有人想到赵樽竟如此桀骜张扬,未经允许便踢门闯入一方统兵的大军营帐。霎时,营房里吼声如潮,叹声不绝,但大晏军中无人不知赵樽性子酷烈,有人敢喊,却无人敢上前阻止。

“哈哈!看这些鸟人的德性,如何戍边打仗?”

赵樽手下五万人皆是精锐,个个心高气傲,看那些阴山大营兵卒们观望却不敢上前的态度,昂首挺胸,马蹄声踩踏得更为激烈,刺破夜幕,比呼啸的风声尖锐,如同夜袭的敌军一般,势不可挡。

赵樽领兵闯营时,夏廷德正在自家营帐中。

帐中是暖暖的炉火,他搂着两个舞姬软乎乎的白肉,正在美美地享受着人间极乐。

一年多前,在京郊大营,那次兵变事情,他被金卫军捆在旗杆上,让人揍得遍体鳞伤,结果还挨了洪泰帝二十军棍,休养了大半年身子才恢复过来。如今能报复赵樽,能让那些金卫军吹冷风,他自然得意万分。

可外面突兀的震天喊叫,却是惊得他坐起身来。

接着,帐外有人尖声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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