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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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日我却接到一封密奏,原本在登州刺伤夏楚的人,竟是江湖行帮的人。而花钱买通他们的人,来自宫中。”

“宫中,怎会这样?”夏问秋吸着鼻子,直摇头。

赵绵泽微眯着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紧握在她肩膀上的双手,竟有一丝丝的颤抖,语气全是失望。

“秋儿你告诉我,这宫中,除了你,还会想要她的命?”

夏问秋微微张着嘴,耳朵里“嗡嗡”作响。

“绵泽……不是我……我没有呀,我……我真的没有……”

抚着肚子,她像是受惊不小,身子一软,便倒在了他的脚边。赵绵泽闭了闭眼睛,看她片刻,终是弯腰将她抱了起来,放在榻上躺好,又替她拉了被子来掖好。然后,在她低低的饮泣声里,他低下头来,看着她双颊的泪水,无力地轻叹。

“我真的希望,不是你,也最好不要是你。否则,我不知会怎样。”

说罢,他狠狠一摆衣袖,大步离去。

“绵泽……”

夏问秋哭喊一声,翻身下床,追了出去,却只看见一个黄色的衣角,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那个她曾经以为可以依靠一辈子的肩膀,离她越来越远。

抹干眼泪,她立在原地一阵冷笑。

如今的赵绵泽,越来越有君王风范,行事也越发果断,手段狠辣……若是他真的知晓了那些事,可曾还会怜惜她半分?

不行,她不能让他知道。

至于夏楚,要回来了。

既然外面死不了,就让她回来吧。

看她有什么脸面待在宫中。

一个跟过赵樽的残花败柳,她不信绵泽真会把她当成宝,不信朝臣们真会允许她母仪天下。对,她回来是好的,只有她回来了,绵泽才能认清她是一个怎样污秽不堪的女人。若不然,得不到的最好,她反会成为绵泽心口上永远的刺。

乾清宫暖阁里,灯火大亮。

值夜的宫人立在阁门两侧,垂手颔头。默不作声。

灯火下,洪泰帝面色苍白,坐在书案后的一张雕龙大椅上,不时的咳嗽着,在一本本翻看东方青玄秘密递来的奏折。

这些奏折,全是赵绵泽朱批过的。

他细细地翻看着,偶尔皱眉摇摇头,偶尔满意的点点头,偶尔又出了神,不知在想什么。

“陛下……”

崔英达匆匆入内,附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

“明日就到?”

看皇帝打了皱褶的眉头,崔英达点点头,长长一叹。

“哎,看皇太孙的样子,这回极是认真……这事情一出,连带对太孙妃都冷了心。只怕这位入宫,会比太孙妃更麻烦。再者,她曾是十九爷的人,朝中多少人都见过脸,只怕往后,会生出不少是非来。老奴这边看着,也是心惊不已。”

洪泰帝咳嗽着,喝了一口茶,揉着太阳穴。

“原本朕是有意将这夏廷赣的女儿许给绵泽,凤命之身,乃国之吉兆。但后来,朕也亲口允诺过老十九,不再追究此事,也默许了他的偷龙转凤。只是不曾想,老十九却是就这样去了……”

崔英达见他答非所问,咳了一声。

“陛下又想十九爷了?您身子不好,节哀才是。”

洪泰帝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在崔英达的疑惑的目光里,他过了半晌,突然道,“绵泽这孩子是个死心眼,若是他心悦之,强来怕是不行。”

“那……可怎生是好?”

洪泰帝瞥他一眼,“你且派人盯死了她,若是安分守己,朕便容她苟且偷生。若有她迷惑储君,欲行不轨……那就不怨朕容不得她了。”

“是。”崔英达垂下眼皮儿,一脑门的冷汗,“陛下,早些歇了吧,明日那位就要回来,奴才这就去安排。”

洪泰帝点点头,面色微微一沉,像是刚想起什么似的,声音略有不悦地喊住他,“崔英达,你如今做事,是越来越不得朕的心意了。东宫夏氏的孩儿,朕交代了这样久,为何如今还没得信?”

他的声音不大,人也生着病,略显虚弱。可老虎病了,余威仍在,听得崔英达脊背一凉,赶紧跪了下去,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头。

“前些日子,老奴按您的意思,吩咐下去了,但为免皇太孙生疑,影响与陛下的情分,剂量极小,未见动静。至于如今嘛,陛下,容老奴多一句嘴,依老奴看,老奴以为……”

“再吞吞吐吐,朕绞了你舌头。”

“陛下。”听他沉了声,崔英达面色一白,苦着一张老脸,如丧考妣一般看着他,“老奴跟了您这些年了,你的心思,老奴最是明白,陛下不想留她的孩儿,无非是皇太孙心悦于她,怕外戚干政,夏氏母凭子贵,夏廷德趁机擅权。可如今,皇太孙对夏氏已生嫌隙,对夏廷德更是早有顾及……老奴以为,说到底,那也是皇太孙的骨肉,皇家子嗣,陛下您的曾孙,老奴就想……”

“崔英达啊崔英达,你胆子大了去了!”

洪泰帝重重一叹,却是没有责备,只是拿起手上的一本厚厚线装书来。

“这本书里有一桩前朝太宗秘闻,说的就是外戚干政,皇权旁落的事情,那妇人也曾为皇帝所不喜……崔英达,朕来问我,朕还有几年好活?这天下,能落到夏廷德那种人手里吗?今日不得宠,可夏氏女有心机,不代表她来日就不能得宠。尤其绵泽对夏氏,除了情爱,还有恩义啊。”

“是,老奴见识短浅,陛下圣明。”

柔仪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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