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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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绵泽虽然是储君,但还不是皇帝。

即便他是皇帝,在做决定的时候,也不能不顾及旁人的看法。

殿中之人纷纷点头称“是”,统一的矛头都指向了夏初七。

甚至有人要求皇太孙一定要从重处罚,以昭德行。

在蜜蜂一样的“嗡嗡”声里,孙正业的面色越来越发白,他拱手一拜,身子颤抖着,话锋直指夏问秋,“太孙妃,老朽行医一世,自问清白仁德,从未干过伤天害理的事……你相信老朽,从未教唆过王小顺害你……”

夏问秋眼中浮起恨意,冷冷一笑,“孙太医,不必在这里惺惺作态。人证物证都有,事实就摆在面前,你还在为了这个女人,咬死不认,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与你有何见不得人关系?你可知谋害皇嗣是多大的罪责?我劝你,还是从实招来罢。”

一连三个反问,尤其是“有何见不得人的关系”一句,更是暗讽不已,听得孙正业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似是不忍受她污辱,他哀叹一声,突然一撩衣角,站了起来,怒视着她。

“士可杀,不可辱,老朽一生行医求仁,半分不敢违逆祖师爷的医训医德,不成想,今日竟被逼至此……断断再无活路,唯有一死,以证清白。”

说罢,他转头便往墙上撞去。

“孙太医,你这是做什么?!”

夏初七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一字字都带着笑,却极是阴冷。

“大丈夫做事,岂能让亲者痛,仇者快?”

孙正业目光通红地回过头来,哑声道:“七小姐,老朽没有做过这等丧尽天良的事。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朽一人受冤枉也罢了,现如今却让你受此连累,实在无脸去见……”

看到夏初七目光一凉,他活生生把“十九爷”给咽了下去,改口道,“无脸去见……我孙家的列祖列宗了。”

“孙太医无须着急。”夏初七轻轻一笑,“且听皇太孙怎样说罢。虽有证人证言,可这哪一项是经得起推敲的。”撩了赵绵泽一眼,她眉目生花,又是莞尔一笑,“皇太孙材高知深,自会明辨是非。”

赵绵泽一直看着夏初七,她笑,她抿唇,她皱眉,她的一举一动……都太过淡然了,淡然得他有些懊恼。他不想承认,有那么一刻,他真的希望她承认是因为嫉妒,因为不平,所以故意换了秋儿的药材。可她说她没有,她根本就不屑嫉妒,甚至还“好心”地帮秋儿引产,就像医治的只是一个普通人,根本就无关痛痒。

久久,他轻吁了一口气,环视众人,语气沉沉。

“来人,把王小顺和邓宏押入刑部大牢再审。今日夜深了,诸位都回去歇了吧,其他事,明日再说。”

“殿下……”詹事府的一个老臣惊声低唤。

“绵泽,你怎能包庇至此?”夏问秋语气哽咽,目光满是不信,痛苦决然,“她害死的,可是我们的孩儿啊!”

赵绵泽没有看她,只是看着微微浅笑的夏初七。

“我相信她。”

一句话,堂上抽气声四起。

“绵泽……呜……”

“皇太孙,不可如此啊。”

有人在哭,有人在劝,夏初七听在耳里,也是略略一惊。她微微眯良平视过去,一不小心便撞入赵绵泽黑不见底的眸子。原想一探究竟,他却慢慢地滑了开去,一语定了乾坤。

“本宫此言,并非要包庇谁……只是,你等不知,夏楚她本就不屑做我妻室,我便是求她,她也是不愿,何来心生嫉妒谋害皇嗣一说?她根本犯不着如此。因为,只需她一句话,我便肯了。”

☆、第184章 休书与内幕!

赵绵泽这句话,说得太狠。

不仅肯定了夏初七没有谋害皇嗣的动机,更是间接否定了夏问秋在他心里的地位,根本就不如夏初七。

一句话不轻不重,堂中却安静了许久。

谁都看得出来,皇太孙实在是爱极了夏七小姐,为了给她脱罪,不惜贬损自身,做出谦卑之言,甚至置皇室的威仪于不顾。这份情意,重了。

夏问秋微张着嘴,一眨不眨的望着赵绵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阵“嗡嗡”声里,心底仿佛被人撕开了一个大洞。那洞口有“嗖嗖”的冷风灌入,风声里,在一遍遍重复赵绵泽那一句“因为,只需她一句话,我便肯了。”

每多一个字,就扯得更痛一分。

原来她孜孜以求的,是夏楚不屑一顾的。

他何其狠心?把她的脸面撕碎了踩在地下。

以前的他,待她是那样的好。但凡她喜欢的、她要的,他都会千方百计地为她弄来,倾心尽力地达成她的愿望。在夏楚没有回来的两年前,她的人生安逸闲适,并无半丝风雨。而她,也是众人眼里贤淑温良的好女人。可一夕之间天翻地覆,夏楚这个女人的出现,不仅生生搅乱了她的生活,还刀子一般捅破了她生命中的所有美好。

“绵泽……”

她不知怎样喊出来的,抚着小腹,身子情不自禁发抖。

赵绵泽轻轻“嗯”一声,看着她失神的眼睛,苍白得没有半分血色的面孔,略有一丝歉意。

“秋儿,你身子不好,不便久坐,我这便送你回去歇了。”他起身走向夏问秋,轻轻扶住了她。这个行为也意味着,今日的事情就此了结,他不想再听任何谏劝。

几名侍卫冲了上来,拉拽王小顺和邓宏。

被那一阵吆喝和哭喊声惊醒,夏问秋回过神来。

不行!不能就这般算了。

她一把拽住赵绵泽的手,声音喑哑而尖锐。

“绵泽,她害了我们的孩儿,不能放过她。”

“秋儿,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不要闹了。”

“我在闹吗?”夏问秋眉心蹙紧,露出一个凄苦的笑容来,颤声不止,“绵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便如此偏袒她。想来往后,东宫也没我的地位了。晚了,不如早了。我只有一句话:从今日起,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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