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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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带着一股子熟悉气息的木门,夏初七慢慢地踱了进去。

还是那样的摆设,一点也没有变化。花梨木隔出的两个次间,紫檀木的家什,古玩玉器、珊瑚盆景、青花瓷瓶、龟鹤烛台、金漆屏风……靠窗的炕桌,摆放整齐的苏绣软垫,一个紫檀木的棋秤……铺天盖地的熟悉感向她压了过来,她几乎喘不过气。

“赵十九,我又回来了。”

她轻轻喊了一声,平静地走了进去。

走入这个他俩以前常常相伴的地方,往事历历在目。那一碗鲜美的鸽子汤,那一些吃了巴豆跑着茅厕与他吵架的日子,那一件一件零零碎碎的片段拼凑一般挤入大脑,不知不觉主宰了她的意识。

“赵十九……”

“赵十九……”

她喊了一声,又一声。

可是再无人回答她,也无人再拥抱她。

她跌坐在棋秤边的棋墩上,捂住嘴巴,垂下头去。

一直未曾落下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好一会儿,她将田富给她那些房契、地契、田契一股脑地塞在暖阁那张紫檀木的案几抽屉里,拔掉上面的锁放入怀里,慢悠悠坐在往常赵樽坐过的太师椅上,失声痛哭。

凭什么拿钱来打发我……

赵十九,凭什么拿钱来打发我?

小十九,你看你爹是多么的可恶……

一个人哭了良久,她双手趴在案几上,没有了声音。

兴许是这屋子残留着赵十九的味道,她哭着哭着,竟是趴在桌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温暖,坚定,安抚一般拍了拍她,熟悉的感觉,令她几乎刹那惊醒。

一回头,她依稀看见一双熟悉的眼睛,正深情地盯着自己。一股子狂烈的喜悦,潮水一股淹没了她的心脏,她猛地一把揪住他的衣袖。

“赵十九……是你吗?”

她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梦里,一双眼睛朦胧得似是罩了一层轻雾,深情的凝视着他,眸底的两汪水渍,似掉未掉,仿佛要挖开他的心肝,瞧得他心里一紧,一伸手揽紧了她,狠狠抱在胸前,轻手为她拭泪。

“再哭,眼睛肿成包子了……”

这个怀抱温暖,干净,宽厚,可是却没有赵樽的味道。夏初七激灵灵一惊,从自我癔想出来的画面里清醒过来,盯了他好久,朦胧的泪眼才看清面前这一张脸,一张妖孽得近乎完美,好看得人神共愤的脸……可偏生却不是他,他不是赵十九。

仿佛被冷水浇了头,她轻轻推开了他。

“是你?你怎会在这里?”

他静静看着她,目光掠过一抹轻嘲,“我说我是上苍派来拯救晋王府的,你信不信?”

“嗯?”她不解。

“上苍看你哭得这样狠,害怕你把晋王府哭塌了,特地派了小仙我前来安抚你,有没有很感动?”他唇角轻勾,似笑非笑,明显为了逗她开心。

夏初七扯着嘴笑了。

可这个笑脸,比哭还要难看。

“让你看笑话了。”

“没人会笑话你。”东方青玄轻轻一笑。

目光别了开去,夏初七声音轻幽。

“我想念他,很想。”

东方青玄目光一眯,萧索如秋,声音却柔媚得一如往常。

“我知道。”

夏初七哭了许久,脑子一股股胀痛,声音也是沙哑无比,说出口的话,像是在弹奏一曲断弦的琵琶。

“青玄,我想他来带我走。”

“……”他看着她不语。

“我快要撑不下去了,我想他来带我走。”

她又重复了一遍,失声呜咽。

“我……不许。”东方青玄喉结一滑,突然抓住她的肩膀,把她纳入怀里,力道大得她吃痛不已。可他似是顾不得那些,不管她的挣扎,仍是狠狠抱紧她,也是重复一遍,“我不许。”

他并非没有见过她哭,其实很多年前就见过。

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她哭成这个样子。并不撕心裂肺,从隐忍到失声痛哭,似乎经历了一段长长的挣扎,每一声都是绝望。

“你放开我。”夏初七喘不过气,使劲推他。

东方青玄没有说话,手臂猛地收紧,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她勒在怀里。他血管里的血液,在沸腾,好像一波波蓄势待发的海浪。无论她使出怎样的力量,都无法阻止他的亲近。

“楚七,跟我走吧…”他低头,吻她。

“我……不。”

一个男人疯狂起来,那力气到底有多大,夏初七不晓得,只知道嘴唇被这个人啃得生生疼痛,痛得她忍不住呻吟一声,“啪”地抽了他一个耳光。可他仍是不愿放手,力气越来越大。

一丝恐惧抓扯着她的心脏,她低声吼了起来。

“你疯了,这是晋王府,这是赵十九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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