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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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十二部联盟组建开始,到如今兀良汗的迅猛扩张,扎那早已养成了说一不二的习惯,他以为,以他对这人的礼遇,他应当感激不尽,乖乖把女儿送上来才是,完全没有想到他会这样不识抬举。

“放肆!”

“啪”一声,他摔出手上的酒杯。

前头的先礼后兵,他不过是为了体现自己身为大汗的仁义一面,如今看赵樽完全不给脸子,情绪便再也绷不住了,“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从他虚假的客套到突然的暴怒,赵樽一直不动声色。闻言,他瞥一眼在地上打着圈儿却没有摔碎的酒杯,懒洋洋地端起桌案上的酒壶,为自己斟满一杯,端到鼻头,优雅的轻轻一嗅,方才冷冷扫向扎那。

“敬酒性温,鄙人不喜。罚酒性烈,火候刚好。”

“好,好,好。好样儿的!没有看出来哇,还有些胆识。”一连说了几个好字,扎那冷笑一声,把桌子拍得“咣咣”直响,拍完了,大抵又想到那盒沉香,哼了哼,放软了语气,“再给你一次机会,交不交人?”

“……你说呢?”赵樽看傻子一样看他,语带讽刺。

扎那脾气火爆,一急之下,就差掀桌子了。

“那你不要怪我不留情面了。来人啦,把这妇人给我拿下,这个男人,直接砍了。”

一个“拿下”,一个直接“砍了”?

夏初七瞅了瞅盛怒的扎那,不由好笑地摇头。

“老爷,他们的作风,还真是简单粗暴。”

赵樽面色一沉,瞥着她,没有回答,只将手臂一伸,把她拉近搂入自家怀里,一低头,嘴唇漫不经心地擦过她的耳边,像是烙了一个轻吻,又像只是与她说了一句话……这占有欲十足的动作后,伴着的是更为冷冽的声音。

“我的人,旁人动不得。我自己,旁人动不起。”

这句话极为狂妄嚣张,扎那冷冷一哼,喝红了的脸,更酡红了几分。

“本汗若是动了呢?”

赵樽冷冷扫他,唇角是懒洋洋的凉笑。

“……代价恐怕大汗你承担不起。”

“哈哈哈哈……”扎那狂笑着,仿佛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嗓门儿大得如同洪钟在敲,“这是在额尔古,是在本汗的地方,到底谁给你的胆量,让你一个行商之人,竟敢如此口出狂言,顶撞于我?来人啦,杀!”

一个“杀”字,血腥气十足。

“是!大汗。”

话音未落,十来名身着甲胄的兀良汗兵卒便从外间的走廊上疾步奔来。他们手上的武器,有盾牌,有弓弩,有马刀……一个个目光狠戾,上来二话不说便要砍人,夏初七似惊似笑的“啊唷”一声,往赵樽的方向退了一步。

“阿七小心!”

电光石火间,不待她出手,身体已被人拉拽着迅速错开了位置。她的面前,一名扑得最快的兀良汗兵卒“啊”的痛呼一声,惨叫不止。夏初七回神一看,只见一抹血线冲天而起,那兵卒举着马刀的胳膊,已被人连根斩断,“嘭”地重重落在地上,溅出一团血痕来。

“啊……啊……啊啊……”

赵樽手上握着那人的马刀,目光森冷。

“阿七怕不怕?”

他的话,显然是对夏初七说的。

紧紧偎在他的身侧,夏初七斜眼瞅他,哆嗦一下身子,极给他面子。

“怕,怕死我了。老爷,他们好凶,还要杀人呢。”

赵樽唇角下意识抽搐一下,淡淡瞥她一眼,见她演得极为开心,也不拆穿她,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缓缓平举马刀,在殿内白惨惨的火光下,视线森冷得宛如万年未化的冰川!

“老爷我不喜杀人。”

“嗯”一声,夏初七严肃的点头,“我家老爷最善良了。”不待赵樽说话,她又补充道:“你不喜欢杀人,只喜欢砍断他们的手臂,脚踝,挑断他们的脚筋,剜出他们的心脏、剖开他们的肚子,翻出他们的肠子,割掉他们的鼻子和舌头……”

赵樽握住马刀的手一抖,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再回头时,只见在他的刀影笼罩下,几个兵士在慢慢后退。

……就这样几句话就吓住了?夏初七瞪大了眼。

“愣着做什么,上啊!杀了他,本汗有赏!”

扎那面色极为难看,他大声吼叫着,全是她听不懂的蒙族话。

但是,兵卒们在他满是恼意的吼叫下,像是突地惊醒,除了那个断了一臂的兵卒,其余人白着脸又一次往前逼近,速度比之先前最快,杀气比先前更浓。但赵樽是何许人也?功夫深不可测,连东方青玄都不敌,又何况是他们这些人?

夏初七微张着嘴巴,只觉得身体像在跳探戈似的被他带动着转来转去,忽左、忽右、忽斜、忽闪,几次与人的身体交错之后,待她再睁眼回神,定神看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十来个人,没有一个死在赵樽的马刀下。

但是他们断臂、断足、断指、断腕……痛得呻吟不止,比死还难受。

他的武力,他的速度,他的身手,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老爷……”

看着地上一滩滩的鲜血,夏初七闭上一只眼,眨着另一只眼,像是不忍心再看。

“吁,你太善良了。”

“……阿七所言极是。”赵樽大言不惭的接受了她的褒赞,搂住她的姿势未变,在一股子冷风的吹拂下,神色倨傲,衣袂飘荡,马刀染血,一双锐目越发冷冽,扫向座上似是一群不敢置信的兀良汗权贵时,一字一顿,全是藐视的语气。

“杀人,也是要靠实力的,大汗可看明白了?”

“你……”扎那大汗也是一个能征善战之人,多少年的马上英雄,死人堆里活出来的人,见到这样的状态,他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在寂静的大殿中,他颤抖着伸出一根手指,堪堪指向赵樽,厉声一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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