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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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迈着轻松的步子,从两列护军中间走出,似笑非笑地朝赵樽拱手,“末将恭迎晋王回府。”

“少鸿,搞什么鬼?”赵樽压沉声音,目光骤冷。

听了赵樽的询问,元祐挺直胸膛,含着笑意扫视了一圈,方才走到他的马前,微微欠身,一边梳理着马鬃毛,一边压着嗓子道,“你都看见了,你晋王府里的属官被人带走了。”

“何时的事?”赵樽眉头一沉。

“一刻钟前。”元祐抬手摸摸鼻子,大抵想到摸过马鬃,又嫌弃地甩了甩手,“那会儿你大抵还在永定门,接受北平府的万民恭迎……”

明知他回来,再来带人?

说到晋王府属官,赵樽不可避免想到两年前乾清宫门口的血案。目光一沉,他打断元祐的话,冷着声追问。

“何人所为?”

“你不是猜到了?”元祐微一勾唇,看着他冰窟窿似的眸子,忽而又是一笑,补充:“北平布政使王卓之,说是奉命行事,要找晋王府属官了解情况。”

了解情况?

夏初七默默立在边上,辨别着元祐的话,脑子里突地便迸出一个词儿来——双规。

在这个时候,北平布政使带走了晋王府属官,除了替此调查赵樽,或者说找一个理由为赵樽定罪,还能有什么旁的企图?

不过,赵樽到北平府就藩近两年,这些王府属官跟随他的时间也就两年。其中,从长史到门正都有谁的人,赵樽并不十分清楚,又怎会让那些人抓住他把柄?所以,王卓之带走属官的目的,分明就是“莫须有”定罪,把架在赵樽脖子上的刀压得更狠一些。

明目张胆的这么做,证明撤藩之事,已迫在眉睫。

一场恶战,也即将开启。

可元祐从山海关赶过来,已是为赵樽着急不已,他本人却不急。瞥一眼夏初七瓷玉般的俏脸儿上担忧的神色,他翻身下马,拍了拍元祐的肩膀。

“里头说。”

一张案几,一壶清茶,两人对坐。从支摘窗外拂入的微风,轻盈盈地撩动一下窗户上的帘子,转瞬间,又消失了踪迹。

静默许久——

元祐桃花眼微微一眯,看着冷肃淡定的赵樽,越发有些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天禄,此时犹豫不得了。”

赵樽抬头,淡淡剜他,轻轻喝茶,“此事你怎么看?”

“北狄、兀良汗、赵绵泽,三方围攻,兵力至少达到六十万,北平府能够保住几时?更何况,赵绵泽釜底抽薪,早就换掉北平府行省官吏和军队卫所的将领,如今更是连王府属臣都带走……你的左膀右臂都被人卸了,再不打主意,这仗怎么打?”

“谁说我要打?”赵樽淡淡一哼,“我不打。”

“不打?”他的反应,不仅完全出乎元祐的意料之外,也让他大失所望。

要知道这两年以来,元祐其实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可以借由赵樽之力打回京师去……至于打回了京师,他要做什么,脑子里只有一抹模糊的俏丽人影。他想念着,想念着,一想便是两年,挠心挠肺地想,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可如今,赵樽说……他不打?

“天禄,你没说笑罢?难不成你想坐以待毙?”

哼一声,赵樽只喝茶,不回答。

元祐低呵了一声,突地沉了声音,“三条。”

一个长随模样的小厮低头走了进来,拱手恭顺应道,“小公爷。”

元祐桃花眼一眯,努嘴看了赵樽一眼。

“把东西拿给晋王看。”

“是。”三条低眉顺目的应着,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绸缎锦盒呈了上去。锦盒的盖子一翻开,里面便出现了一道黄澄澄的圣旨。

看赵樽一动不动,显然没有要拿起圣旨的意思,三条紧张地看了元祐一眼,得了他的指令,又咽一口唾沫,把圣旨展开,摆开在赵樽面前,硬着头皮道,“请殿下过目。”

赵樽漫不经心地瞄一眼圣旨。

“让你去治水,不是很好?”

什么?元祐“噌”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怒目而视。

“天禄,你脑子烧坏了吧?”

赵樽紧紧抿唇,不理会他。

咬牙瞪他一眼,元祐急眼了,“看来真是坏了。不行,我得去找表妹来为你治治!”

莫怪元祐生气,属实是那道圣旨太重要了。

在圣旨上,赵绵泽说得极为坦然。他说元祐戍守山海关两载,边关冷月,孤清寂寞,打算让他回京述职,便许以婚配,成家立业。但时值夏季,江淮一带水患严重,让他从山海关径直前往江淮治水,而尔再返京。

大战即起,烽火将燃,赵绵泽却要把元祐调去治水,其居心如何,根本就不必细究——很显然,他是要孤立赵樽,不仅砍掉他的左膀右臂,连脚指头都要给他切干净。

大将军王本事再大,再能打战,一个人如何战天下?

赵绵泽打得一手如意算盘,可元祐憋了近两年的气,岂是轻易服从之人?他在山海关骂了一通人,把圣旨摔得“啪啪”作响。紧接着,把关防事务交代给营中参将,便带着一队人马到了北平,适逢北平布政使王卓之“请”走晋王府属臣。

见此情形,元祐越发不能忍,胸中热血蹿到脑门儿,只需赵樽登高一呼,他便要剑指京师,一路南下……如今看赵樽兴致缺缺的样子,可想而知,他的气有多大?

看他气咻咻要去找楚七,赵樽揉一下太阳穴。

“去罢!去了回头莫怪我不认你。”

还兴这样威胁的?低“呵”一声,元祐脚步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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