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这是我朋友的车,买的时候就是二手的,所以比较老了,我以前也不经常开车,不够熟练。”车是向何薰借的,平时也很少开,她那大咧咧的性子更别提什么保养维护,车子是看起来很旧。
池睿嗤笑,还真是出门有司机保姆前呼后拥的阔太太出门体验生活了?
“那抱歉了,你得赶紧适应一下,今后经常都得来接送我。”
乐言顿了顿才问:“你自己不开车吗?”
“不开,车坏了送去修了,短期都不打算自己开了行不行?”说起这个他就火大,而且她显然没想起在哪里见过他。
乐言瞥了一眼时间,有些忧心道:“今天约好开会时间是九点,现在过去肯定迟到,不要紧吗?”
现在的女人还有这样温和的好脾气?他闭起眼睛养神,懒散道:“就是要让他们等,拿乔懂不懂?你慢慢开吧!”
果然比约好的开会时间晚到了四十分钟。
这是一起医疗纠纷,巧的是他们代理的当事人方正是俞乐言一直光顾的那家医院。
池睿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在楼下大厅与当事人握手。他们也是刚到,看来是他早就安排好的,只让对方当事人在会议室里枯等,犹如困兽。
池睿晾够了他们,让乐言把准备好的资料拿出来,然后做好会议记录,不用开口。
他本人进入工作状态后就像换了个人,不仅有理有据而且气势凌人,倒是跟先前懒散不靠谱的样子相去甚远。
意外的是,卷入这场纠纷的医生居然是康宁。
案卷里只以值班医生ab来指代,直到面对面协商了才知道原来她是其中之一。
康宁显然也看到了俞乐言,并不意外,隔着其他人朝她笑了笑,神色自若地陈述当天发生的事情。
乐言的心境变得有些复杂起来,攥紧了手中的笔盯着笔记本发愣,连池睿叫她都没有听见。
“想什么呢?”他压低声音斥道,“当事人陈述很关键,你给我好好记录。回头她这边还要你去跟进呢!”
“我?”
池睿没再理她,等康宁说完了,院方表示律师除了代表医院方面之外也会同时保障医生的权利,他才无所谓似的表态:“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所里还可以再委派其他的律师……”
“不用了,就交给池律师和俞小姐吧!”康宁又朝他们笑笑,“我信得过你们。”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过来落在他们身上,像绳索般勒得她一阵阵窒闷。
会议到最后有点失控,对方本来就不是善茬,见他们态度如此强硬,情绪激动地吵吵嚷嚷,甚至扑上来要动手。池睿把他们按回原位,扯了扯领带道:“看来协商不了了啊,等着上法院吧!”
他把乐言推到门外,让她去找康宁他们聊聊,他自己还要留下来跟院方的代表讨论其他的问题。
康宁坐在大厅角落的长椅上,乐言走到她跟前道:“你没有穿白大褂,今天不上班?”
“医院通知我在这件纠纷彻底解决之前都在家休假,甚至无必要的话都别在医院里出现。”
“这是出于保护你们的目的。刚才的情形你也看见了。”
“我明白。”康宁抬眼看她,拍拍身旁的位置,“别站着说话,你也坐啊!”
乐言站着没动。
她笑了笑,“那天我是不是不该送药到你家里去,你一定很怨我吧?但是没办法啊,我就是好奇——另一个我心心念念向往的那个家是什么样子、作为我紧急联络地址的房子和那个男人是什么样子……就是很想看看。”
乐言深吸一口气,“康欣没有来过我们家。”
“是吗?那我也算是为她填补了这个遗憾了。”她站起来,将长发向后拢,“不过你的表现出乎我的意料啊,果真很专业,这件纠纷交给你们我应该可以放心。你忙吧,不耽误你,我先走了。”
她朝着门外走去,乐言一转身,就看到站在那里的穆皖南。
他是来接康宁的,看他的眼神就知道。而他显然也看到了乐言,并没有定定就站在那里,而是向她这边走了过来。
康宁迎上去,俏丽地笑了笑,“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车上等吗?”
穆皖南没答话,目光落在乐言身上,“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谈公事,和众医院的纠纷。”
穆皖南轻轻扶了扶鼻梁上的银色镜架,他并不是时时都戴眼镜,只在开车和公务繁重的时候戴,倒比平时更加斯文好看,只是镜片后面的目光就更加冷凝严肃了。
“康宁他们这次遇上的麻烦,请了你做律师?”
乐言垂眸,尽可能地不卑不亢,“不是我,接案子的是我的带教律师,我只是协助他而已。”
“俞小姐很专业,也已经有了具体方案,就算上法庭也不会吃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就别担心了。”康宁笑着,看看他又看看旁边戒慎的俞乐言,“不信你可以问问俞小姐,我去隔壁买杯咖啡。”
她步履轻快地走了。
其实乐言也没打算再跟穆皖南说什么,但他的眼神仿佛恨不能将她钉在原地好好审问。
“怎么会这么巧,刚好就是你上班的律所结了这个案子?”
乐言抬起头来,看到他眉间的褶皱,觉得有点可笑,“你怀疑什么呢?难道会是我从中做了手脚好给康宁难堪吗?我不是穆总你,脱离了穆家的光环我只是个人微言轻的职场新人,哪儿会有这样的权势和手段?何况……我跟康家姐妹都不认识,把精力和心思花在素不相识的人身上,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你明白就好。”他的眼神又少了几分温度,“我们之间的问题跟康宁没有关系,她也不是她姐姐,这一点我比你更清楚。所以我希望你离她远一点,这样的巧合越少越好。”
乐言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来抑制身体发抖。每次都是这样,自从知道了康欣的存在和遭遇,还有后来出现的康宁,每次只要听到他提起她们,哪怕周遭气温是炎炎夏日,她都会感觉到由内而外的那种寒冷。
他说完了要说的话,转身要走,被乐言叫住。
“你最近……还是常常不回家吗?”
他没有回头,“你问这个干什么?如果真的那么介意,为什么忙不迭地离婚搬出去?我没有告诉过你么,你现在已经没有立场来问我这样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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