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1 / 2)
乐言知道她不该表现得太惊讶,但仍是忍不住问:“所以你推了南华的业务?”
他苦笑,“一言难尽,何薰、池睿甚至包括你都不希望我接南华的业务,池睿甚至因此闹到要辞职,我这算是一种妥协。当然你要说我是以退为进也不是不行,我已经习惯了。”
他本来就是与两方都有接触,南华吹了,大实仍是可以争取的。
乐言深深呼吸,她不怪高寂云,公事跟私事本就不该混做一谈。但她也知道他今儿找她来不是要谈这个。
“池睿要辞职的事儿让我很震惊,我没想到你们的感情已经发展到这个份儿上,他愿意为你做这么大的牺牲。你也知道他年纪不大,对我们律所来说却是三朝元老,连田卫都走了他还在,我很感激他,也不想失去这样一位精兵强将。”
乐言见他欲言又止,反倒十分冷静,“高师兄,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没有关系。”
“他的家庭背景你也很清楚,他父亲某种程度上来说还做过我的老师,所以我一向很尊重他的意见。以前有池睿,现在又多一个蒋妍颜,他把一双儿女都放在我这里,是对我的信任也是一种无形的压力,你明不明白?”
原来那位新人助理是池忠和继任妻子的孩子,与池睿是名义上的兄妹,难怪这些日子他一直这么排斥和烦躁。
她的笑也有些苦涩,“师兄,我明白。”
她这样善解人意,高寂云又觉得为难和不舍,“乐言,我是没有办法,如果可以我当然是希望你们两个都能留下来。可是如果必须有一方离开……那个人不可以是池睿。”
只能委屈她了。
☆、第73章 就到这里
乐言从高田所辞职,即时就生效了,不用再朝九晚五地去办公室报到。
早晨她送思思上幼儿园的时候,在电梯里遇见孔女士,她见乐言褪下职业套装一身休闲打扮,不由问道:“你今儿不上班吗?”
乐言倒也大方,笑了笑,“嗯,我辞职了。”
孔女士露出诧异的表情。
思思仰起头问:“妈妈,什么叫辞职?”
“就是不在现在这个地方工作了呀!”
“那不是就没有工资了吗?我们还有钱花么,我还能上学吗?”她看电视里都是这样的,爸爸妈妈没有工作了,小朋友就不能上学了。
乐言被女儿逗笑了,“放心吧,咱们还有一点儿钱,而且妈妈还会再找工作的呀!”
一旁的孔女士若有所思。
高田所的人事部通知乐言去办离职交接的手续,她也还有些私人物品放在办公室需要整理好带走。
高寂云始终心中有愧,虽然辞职是她自己提出来的,还是给她足足补上了离职补偿金。
蒋妍颜帮着她整理东西,很是不舍:“乐言姐,你怎么突然就辞职了,已经找到新的工作了吗?你不在,我真怕应付不了……”
她对池睿还是十分发怵,不过自打知道了他们之间的那层关系,乐言反倒不担心了,安慰道:“没关系,万事开头难,都是这么过来的。等你渐渐熟悉业务了,别人挑不出错儿来,池睿也不会说什么的。”
蒋妍颜点头,送她出门乘电梯。
乐言的车子停在地下车库,她抱着一个不小的纸箱,还没走到车子面前就听到长长一声喇叭响。
她扭头,看到池睿的车子就停在不远处,还是那辆烧包的小跑,跟他们初见时的情形何其相似。
她没有走过去,池睿倒是从车上下来,径直朝她走来,不由分说地拽着她的胳膊将她塞进了自己的车子里。
乐言手里还抱着那箱东西,胳膊被他扯得生疼,也有些莫名的火气:“你这是干什么?”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池睿被她勾起火儿来,“辞职这么大的事儿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高寂云接了何维林的案子,你不痛快我知道,但那也用不着辞职啊!我去跟他说,不是没得商量的,你不声不响地就撂挑子不干了,那我之前的争取算什么?”
原来他以为她是为这事儿要离职,也好,不用把事情复杂化。
乐言努力让自己冷静,“我就是不想让你再去跟高师兄吵才走的。你我都是做律师的,应该很清楚他接何维林公司的事务一点儿错处都没有,法人跟自然人是两回事,就算是自然人,再罪大恶极也该由法律来判定他是不是有罪而不是……”
“够了,我用不着你来给我上法理课!”池睿火大地打断她,“你现在就跟我回去,大不了咱们今后不沾公司业务这一块儿,专做民事纠纷,虽然辛苦点儿,但至少咱们用不着分开。”
乐言心里的苦涩仿佛都泛到嘴里来了:“池睿,你明知道所里容不下咱们这样的在一起工作,迟早是要分开的,我走是最优选择,你何必较劲呢?”
池睿回过点味儿来:“是不是高寂云跟你说了什么,你离职是被迫的?”
她摇头,不想再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没有,谁都没跟强迫我什么,辞职是我自己的选择。就像之前你提出辞职,不也是你自己的决定吗?”
池睿了解她,她越是这样矢口否认,越是证明猜测他的猜测没错。他当即就要下车:“我去找老高!”
“你别去!”乐言也急,一把拉住他,“麻烦你成熟一点好不好?冲动的时候也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吧,你知不知道你上回要辞职给了我多大的压力?每个人都觉得你年轻有为,是我耽误了你,我承受不起!”
“那难道应该像你这样吗?其他人说什么你都无条件服从,你是软骨头吗?”他脑子发热,完全是法庭上针锋相对那一套,什么狠说什么,“你争取过什么……你为我们的感情争取过什么?你以为只有你有压力吗,我跟一个比我年纪大、结过婚又带着孩子的女人恋爱,我的压力比你大一百倍!”
“是啊,我就是软骨头……”乐言的眼泪下来了,啪嗒落在胸前的纸箱上,“我什么都没有,带着孩子,举目无亲地在这城市里活着,求个生存而已,都这么难……只能不停地妥协,再妥协。你说的对,是我配不上你,我们本来也不是一路人,所以就到这里吧,过去所有的事儿……谢谢你。”
这是要分手的意思吗?
“乐言……”池睿也有点慌了,一看见她流泪他心里就跟猫抓火燎似的难受,可现在这样又说不出软话来。
乐言抱着东西下车,他本该下车去追,心一硬,只探出半个身子喊:“要分手是吧?分手就分手,你可别后悔!”
乐言已经哭成了泪人,一手捂着口鼻不让呜咽声泄露,却没有再回头。
…
夜阑良辰,深重的夜色挡不住城市中狂欢的人潮,酒吧夜店里的红男绿女一支舞接一支舞,一杯酒接一杯酒,乐言跟他们一样,都有些分不清是真是幻。
酒精是个好东西,可以麻痹自己,暂时忘掉一些不开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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