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青年不置可否,他手里的军刀还抵在时川的脖颈上。易北的目光穿过时川的肩膀,看向不远处的中年男人:“您应该比我更清楚,病毒的感染是不可逆的。一个将死之人,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没能及时发现这一切, 是我这个当舅舅的失职。”葛毅的眉头深深皱起了起来,他又往前迈了一步,藏在后背的手微不可察地点了两下:“小川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 即使他犯下了大错, 我也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我面前。他会变成今天这样, 全是我这个舅舅的责任。不如这样好不好,你把小川放了,由我这个军部司令长来当你的人质。”
随着葛毅话音落下,整个停机坪都陷入一片死寂。
寸头士兵亦步亦趋跟在葛毅的身后,他的两只眼睛时刻注意着葛毅的动作。寸头是葛毅的心腹,从新兵蛋子起他就跟在葛毅身边,积年累月的相处让葛毅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动作,寸头就能立刻领会首长的意思。
寸头士兵眼底划过一丝狠厉,他一步步退回防火门内,借着门板的遮掩,他从军装的口袋里掏出手机,在工作群里发出一条简短的讯息:
“所有人打开对讲机,听我的命令,准备狙击犯人。”
……
“所有人打开对讲机,听我的命令,准备狙击犯人。”
趴在百米外的狙击手队长扫了一眼手机上的简讯,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个犯人非常狡猾,他把自己完全躲在时川上校的身后,即使他们现在开枪,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在不伤害上校的情况下,将犯人一击毙命。
狙击手队长从旁边的冰盒里捡起一块冰块,压在舌头下,含糊不清地骂道:“参谋部这群饭桶,尽他妈的给老子找麻烦。”
易北站在跑道的边缘,即使被十多杆枪瞄准,青年脸上的表情很平静,让人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不过被他手里军刀抵住的时川显然就没有这么镇定了,自从看见易北手臂上那些黑色血管,时川浑身上下就像是陷入了冰窖,整个人无法控制地颤抖。
他从小在军营长大,身材高大,要比易北将近高出半个头,而易北呼出鼻息正好落在他的后颈上,像是死神往他后脖颈上吹着凉风。
“你后悔了吗?”易北的声音很轻的从他背后传来,似乎还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现在你也和我一样,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样的滋味并不好受吧?”
时川哆哆嗦嗦地抬起头,他怎么可能不会后悔,他现在恨不得回到过去,用力扇当时的自己两个打耳光。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绝对不会招惹背后这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