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中没有外人,只有一只先行一步的猫,于是曲葳直接开门见山:“有什么事寻我,说吧。”
方淮觑着她脸色,斟酌再三:“如果我说你怀孕了,你信吗?”
赐婚的第十一天
曲葳觉得方淮的话荒谬极了, 以至于怀疑是自己听错:“你说什么?”
话已出口,就顾不上什么委婉了,更何况这事也没法说得太委婉。方淮已经看出曲葳不信, 可还是看着她将话重复了一遍:“如果我说你怀孕了,你信吗?”
这回曲葳确定自己听清楚了, 可还是觉得荒谬,刚想开口反驳些什么,忽然就想起了前几日登门替她看诊的邓太医——当时她并没有察觉出不对,可现在回想起来, 无论是把脉时的慎重, 还是后来对方出门时不慎被门槛绊住, 显然都有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可即便如此,她仍旧觉得荒谬,微微摇头道:“什么怀孕?我如何会怀孕?”
方淮就怕她不问, 既然问了, 她也就能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了:“上回邓太医来替你看诊, 诊出你是喜脉, 已经三个月了。”
三个月是个很关键的时间点,曲葳的思绪顺着这话倒推,一下子就想到了三个月前的那场宴会……曲葳的脸色骤然难看起来,那确实是她唯一一次失身。可即便被药物所控神志不清,她也很清楚,她阴差阳错遇上的是个女人,对方如何能使她怀孕?!
方淮的话曲葳也听进去了, 不过她深思熟虑过后的第一个想法不是相信, 而是感觉到了阴谋——已知她当初确实中招失身,已知她不可能怀孕, 结果却传出了这样的话,想必是有人针对。
曲葳想通之后抬眸,仔仔细细盯着方淮看了一阵,只从她眼中看到了关切,以及不知由来的亿点点心虚。可这心虚落在曲葳眼中,却让她陡然生出了警觉,嘴上仍道:“不可能。我不可能怀孕,再则若真有此事,宫中又岂会放过我?”
方淮听她坚持不信就很无奈,下意识踏前一步,说道:“因为我告诉皇帝,孩子是我的。”
曲葳却立刻后退了两步,与她拉开了距离,原本彼此间还算和谐的气氛,也随着她这一退降到了冰点。曲葳看向方淮的目光也陡然凌厉起来:“我没怀孕,孩子是你的?”
方淮能察觉到曲葳态度的陡然转变,但她一时没想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下意识点点头。点完之后才反应过来,又认真道:“你真的怀孕了,孩子也真的是我的。”说完怕对方不信,还补充道:“上回我便与你说过,我与你初识,是在五月初七。你,是你撞到我的……”
曲葳却根本不信她这话,反而越发觉得她居心叵测了。她目光不动声色往四周瞧了瞧,瞥见船舱的窗户正开着,贵女们的画舫也还没来得及划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