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竟见人微愣了一瞬,白嫩嫩漂亮的脸蛋极是不正常的泛红。
殷姝下意识咬了咬唇瓣,昨夜发生的事该如何同今棠姐姐说啊……
“太子发现你偷偷跟来,怕是动了怒气,他责骂了你?”
殷姝缓缓摇了摇头,金尊玉贵又极易动怒的太子爷确实未出言斥责,但那副狠戾冰冷的样子,还不如责骂来得痛快些。
受不了女子巡梭探究又关切的眼神,殷姝咽了口气,避重就轻道:“刚开始太子是很生气,可后来好像便气消了……”
“真的?他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
对这副说辞,宋今棠自是有些不信,她知些太子那人的传闻,看似清风兰雪,然却恣睢狠毒,更是凉薄不近人情。
他当真会轻易放过一个在他眼皮子底下犯了错的人?
更遑论,那般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亲自降尊纡贵,走上了这一趟入了小主的房门,如此重重,已是兴师问罪气怒至甚之态,又怎如此善罢甘休?
“是呀。”
殷姝蝶翼不可避免扑朔几下,有些不敢看宋今棠锐利的眼神。
默了一瞬,殷姝眸色流转,挽住了人的臂弯,拉着人想往外走,“今棠姐姐,我们先离开此地吧。”
细软的言语中含了些心虚,宋今棠冷眸眯了眯,立着没动,转而抬手勾起了少女的下颌。
灯下美人香娇玉嫩的芙蓉面腻比雪脂,贝齿咬着的绛唇却有些不正常的泛红。
目光再往下移些,甚至能看见那纤纤玉颈上还布着些红痕。
她混迹江湖多年,自是明白这是什么。
骤然,空气中弥上冷凝的寒,宋今棠抬手将少女衣裳的襟口往外撩开一分。
果然,睥睨雪脂的玉骨冰肌上骇人煞眼的印记一层盖着一层,大大小小一路再往衣衫底下蔓延。
偏生这纯怜楚楚的娇娇美人什么也不懂,还眨着一双流转春眸的眼儿凝着她。
宋今棠瞳孔紧缩,魂惊魄惕之余便是那怒不可揭的火气。
她不敢相信太子那般的人竟会如此恶劣不耻到对这般娇嫩的花苞下手?
宋今棠深吸了口气,殷姝后知后觉有些不对劲,连将手捂在了自己领口,极无措的嗫喏。
“我、我……”
她不知该如何解释,今棠姐姐看见这了,怕是猜出昨夜自己和太子亲了又搂着睡了一整夜,她一定会骂自己的吧?
她试探抬眼看了一眼比她高出半个头的女子的脸色,果见其正阴翳着一张脸,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埋着头准备迎接女子似嬷嬷那般严厉的斥责。
相较于少女的如履春冰,宋今棠此刻思绪还未自那冲击中缓过来,稍一细想,太子鸷狠狼戾,从不近女色。如此,便绝无可能轻易沉溺于一姿色妍姝的少女。
只有两种可能,他故意以此哄骗姝儿,是想利用其将来对殷不雪和东厂动手。其二便是——
他对姝儿动了情意!
风无声吹了进来,将凌乱的思绪很快荡净,宋今棠斩钉截铁否决了第二个猜想。
太子,更绝无可能会喜欢上一个女子!
她眨了眨眼,敛眸看向面前正一副犯了错事的少女,恍若不察问了句:“小主可有喜欢的人了?”
猝不及防的话钻进了心底,殷姝愣了愣,慢吞吞抬起眼来,茫然的看着宋今棠。
什么是喜欢呢?
忽地,又闻清冷的声线道:“喜欢便是你见着那个人会开心,若这个人……”
宋今棠眼神飘忽,在少女暧暧红痕的玉颈上扫过,又继续道:“若这个人对你做些危险的事情,你也不会生气。”
“你喜欢太子吗?”
此言落地,殷姝有一瞬头脑发热,连昨夜被其话中的男子覆控蔓捻的团酥也生出些闷意来。
那极高极高又清俊绝伦的男子顿时浮现在脑海挥之不散,可虽是如此,却尽是那恣睢贪婪的狼光。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她以前见着他时会很开心的,可现在她很怕他。
可……
殷姝愈发思绪紊乱,自己也想不个明白来。
甚是怪异的是,今棠姐姐瞧见自己这迷蒙的反应,似乎浅浅松了口气,闻她又说:“小主这样挺好。”
殷姝迷茫眨了几下眼,已被人拉着想往外走。
两人才方踏上走廊,便瞧见一楼堂间大门进来的几人。
为首的那滚着流云暗纹的织锦衣袍随着主人的阔步翩跹飘摆,无需多想,便知是太子爷回来了!
隔着遥遥数远,他的神情瞧着并不真切,可殷姝却依稀看见了一些异样。
她分辨不出那是何,只下意识的怵惕何惊慌。
“怎么办呀?今棠姐姐。”
可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身旁的女子拉着往反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