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进门就看见一帮衙役,气势汹汹地押着阿珣跪在地上,背上鞭痕纵深,血肉翻出,但背脊依然挺立。
他如此骄傲的一个人,心伤好不容易痊愈,又在我眼皮下受尽屈辱,内心该多绝望?
他面前新上任的府尹,一身绿袍官威十足。
府尹向父亲拱手作揖:“薛大人放心,下官已经将消息全部封锁了,保证不会泄露半分!”
父亲虚扶了他一把:“嗯,家丑不可外扬,只要查清原委便罢,别冤枉好人,但也别放过一个坏人!”
他凉凉地盯着阿珣,杀意毕现。
“这是自然,下官保证,不出一个时辰必定结案!”府尹随即转头问娟儿,“你就是苦主?”
“正是奴婢!”娟儿愤恨指向阿珣,眼泪狂掉,“就是他当众撕开奴婢的衣裳,想要强暴奴婢!请老爷为民做主!”
府尹却并未因她陈情有半分怜惜,目光审度扣押在地上的阿珣,眉头微皱。
似在回忆什么,不过片刻眼神逐渐冷漠,当下让衙役将阿珣直接摁在条凳上准备行刑。
“住手!”
我再也顾不得许多,一路狂奔而去,因愤怒声音徒然拔高:“你们休要滥用私刑!”
“什么叫滥用私刑?府尹大人在此审案,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竟敢质疑府尹断案,藐视官威!”
甄氏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坑我一把,立刻跳起来指着我的鼻子怒斥。
我冷声嘲讽:“就算是府尹亲自断案,也需开堂会审,岂能闭门私了,若桩桩件件都依此效仿,天下何来青天衙门,都关起门来勾结算账就好了!究竟是我不懂,还是你太鄙俗!”
府尹面色难堪地睨着我,许是我的话太过一针见血,他有些坐不住,随即阴阳怪气地讽刺我:“好个狂妄的薛二姑娘,难怪褚老如此器重你,的确有些胆识!可惜生为女儿身,一辈子只能待在后院过活,就算高嫁也不能像今日这般肆意妄为!”
“原不知府尹大人竟也迂腐不堪,以男女之别度人!且不论民女高嫁会如何,但凭先皇后坐阵中宫,却襄助先皇文治武功,打下大启这番基业,被尊奉为武贤后,堪为闺阁女子典范!府尹大人这番话,是在亵渎武贤后吗?”
“牙尖嘴利的贱丫头!你如何与武贤后相提并论!”
“哦,府尹大人的意思是,薛府出不了金凤凰。”我哂笑一声。
他顿时反应过来,战战兢兢地瞟向父亲,见他黑着一张脸,立马噤声,气得干瞪眼,拂袍一屁股坐在冷板凳上。
我无视他的不满,扶起阿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