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斐黑眸移到她那垂下的双手上,从他的视角能看到她左手的几根指腹有微微的红肿,谢斐蹙眉将她拉了过来。
通过桌上点亮的烛光,照明了她那双往日白皙细嫩手指上的洞眼。
姜唯洇缩了缩手指,“殿下别看了。”
她这几天绣花,手上都扎了不少洞眼,都快跟蜂窝煤似的,定是丑死了。
谢斐轻轻摸了摸她的洞眼处,眉宇微拧:从今日起别再绣了。”
姜唯洇歪着头,回道:“为什么呀?”
“我爹也说让我学习绣花的。”
自从她和爹爹的日子稳定下来后,爹爹就时常说要她也要学一些姑娘家最基本的女红,她自小没人教导她这些,就连普通人家的姑娘都比不过。
她若是连拿针都不会,将来嫁人了,或许会被夫君和婆家嫌弃。
听了爹爹的话,她才不得不开始研究她从前从未接触过的绣活。
学了这么多天,绣活倒是没好到哪去,手指头都要扎成马蜂窝了。
谢斐抬眸看她,面色平静,似完全不在乎她会不会绣花。
他道:“不需要学,你嫁进东宫后自然有宫人服侍你,你和孤的衣裳也有尚衣局的绣女专门制作,就更没有你的动手之地了。”
姜唯洇懵懂问:“那我不需要绣什么东西给殿下?”
她可听说了,定下婚约后女方都要送给男方自己亲手绣的东西留作纪念的,这块鸳鸯的帕子,就是她绣来送给殿下的。
谢斐嗯了声:“不必,孤什么都不缺。”
姜唯洇喔了一声,尾音拖长。
最后谢斐在云锦殿只留了一炷香便匆忙离去了,走之前还特地把姜唯洇绣的鸳鸯手帕拿走。
他说道:“这丑东西不好让旁人看见,孤就先替你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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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婚期两个月不到,姜唯洇几乎在宫里住了二十来天,舒皇后才放她回家待嫁。
前段时间徐州匪寇泛滥,引起当地百姓的极度恐慌,匪寇阴险狡诈,朝廷派下去的官员也束手无策,眼看徐州百姓整日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嘉兴帝便下旨特派太子谢斐亲自领兵剿匪。
此行一去已经有月余了。
听闻徐州如今正乱得厉害,谢斐离去之前有特地跟姜唯洇告别。
离开那天她也没觉得那么担心,她可是听说了太子殿下是十四岁便上过战场拿过军功的人,不过就是剿匪罢了,应当算不得难事。
可她表面如此想,心里却又隐隐不安。
就这样一边备嫁,一边等着谢斐平安归来,时间竟是不知不觉步入了冬日。
就连临到婚期前三天,谢斐都没有回京。
姜唯洇担心他出了意外,每日都极其不安,若非皇后娘娘从陛下那得到谢斐还安好的消息,她定是已经慌张的脑补了许多有的没的。
甚至那段日子,她还在懊恼,自己是不是天煞孤星的命格。
她的母亲是在生下她之后一年就病逝了,就连殿下跟她定下婚事也外出公务这么久没回。
许是她的命不好,会克到身旁亲近的人。
姜唯洇因为这个猜测,夜里还偷偷的抹过泪。
直到成婚前一天,太子在徐州剿匪的捷报传回了长安,姜唯洇才放下心中的大石。
明天便是大婚之日。
这天晚上,陆曦行的母亲杨氏特地来了一趟康华坊。
第80章 80
◎夜里的洞房花烛……◎
今日傍晚忽然落了小雪, 寒风卷起漫天碎雪,冬意正浓。
杨氏先简单地说了些祝福的话后,便直接进入了正题, 她笑着道:“洇洇身旁也没有个长辈可以教导你这些,母亲便让我来走这一趟了。”
姜唯洇疑惑道:“舅母想说什么?”
杨氏自己没有女儿, 还是头一次做这种事, 若是教自己的女儿还好, 教旁人的女儿,总觉得哪里都怪尴尬的。
她清了清嗓子,温声道:“明日便是洇洇和太子殿下的新婚大喜, 除了白天皇室的册封礼仪, 到了夜里还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杨氏说的够直白了,姜唯洇即便再笨也听得懂,她脸颊微微红了起来, 小声嗯道:“我知道的, 舅母。”
杨氏讶异了声:“你还看过那些?”
姜唯洇一愣, 慌得连忙改口:“没, 没有,是我听说过新婚当晚会……会有洞房花烛。”
她险些就把自己和太子一起看过那种色色书册的事说漏嘴了。
杨氏哦了声,笑道:“既然如此,舅母也不兜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