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芄:“很显然,这是纸扎。”
菊花,纸扎,莫名其妙,不应该出现在年轻娘子屋里的旧物,怎么看怎么都有点诡异。
屠长蛮搓了下胳膊:“她这是要给谁办葬礼?怎么偷偷摸摸的?”
崔芄:“或许,她只是在准备提前告别。”
“给谁,给她自己么!她一早知道自己要死么!”屠长蛮吸了一口气,“那岂不是不是想自杀,就是知道有人要杀她?”
崔芄视线掠过窗外的雏菊:“未必。”
屠长蛮:“莫非……是想送要杀她的人走?”
这位灼娘子有点气性啊。
“也未必啊。”
崔芄似乎被这个想法方向取悦到,笑了。这一笑,如山花烂漫,春日入怀。
屠长蛮怔了下:“你该多笑笑的。”
这么好看的小郎君,何苦整日板着脸!
崔芄已收了笑,状似随意道:“听闻近日遭遇意外的,不只灼娘子。”
“我们十三郎那里还有一个,叫枫娘子的,”屠长蛮啧了一声,“要不是他太忙,这事也轮不到我们底下人管,他那边更麻烦,听说家属不让仵作验尸,死活拦着,油盐不进。”
崔芄眼梢微垂:“不让验尸啊……”
“你是不知道,这外头有恶心人的家属,也有不干人事的仵作,本身没多大责权,偏偏在最有限的管辖权里,搞最为恶心人的手段,”说起仵作,屠长蛮都乐了,意味深长的看向崔芄,“别的不说,就说灼娘子那样子,你收拾的那么好看,真有什么需要查的,仵作看到都得撂挑子。”
青青紫紫都遮完了,破洞填了,断骨藏了,死者周身痕迹都没了,还怎么验,仵作估计得气的骂娘。
崔芄:“要仵作做什么?”
屠长蛮:“嗯?”
崔芄:“有我不就够了。”
屠长蛮:……
“仵作和入殓可完全是两个活……”
崔芄却已经开始:“死者脏器出血严重,必然是高坠伤,骨折多发生在左侧身体,显然是着力侧,右侧身体同样伴有擦伤,严重挫伤,位置多变,伤口尘脏,可见死者落地处并非平地,而是一个缓坡,缓坡势缓,地面环境却并不友好,有厉石,有灰沙,才让死者在滚跌过程中多次擦挫,死者左颞部骨折呈星芒状,很深,结膜有出血点,显然脑部受伤严重,伴脑干出血,此为致命伤,死程很快,也就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