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欠下多少亏空?”
温体仁眉头微挑,迎着闵洪学的注视,平静道:“那帮家伙,一个个都欠下多少亏空?”
“这……”
闵洪学一时踌躇起来。
他此来温体仁的公事房,就是想来诉苦的,本以为天子下旨命都察院清查亏空,会受朝野间的舆情影响,考虑到朝局安稳,不会这般大张旗鼓的清查。
甚至毕自严前去乾清宫觐见,此事都引起不少人的关注。
尽管没有人知晓,毕自严究竟想说什么,然不少人依旧能揣摩到,毕自严是想规谏天子。
毕竟当前的朝局,看上去是那般安稳,可实则却暗潮汹涌啊。
一个江南刺杀案。
一个衍圣公府案。
一个涉及盐政的整顿。
加之过去崇祯皇帝所推动的种种改变,其实一直都在风波中产生影响,这也使得很多人心生不满。
大明需要的是深居内廷的天子,而不是一个爱折腾的天子,毕竟天子爱折腾,那倒霉的就是臣子啊。
可随着崇祯皇帝步步为营,使得大势倾斜于皇权这边,继而导致很多事情,其实不受文官群体的控制。
“怎么?折腾出的亏空多了?”
见闵洪学沉默不言,温体仁双眼微眯道:“还是说现在都察院查明的亏空,有不少还没查出来?”
“是~”
闵洪学擦了擦额头,尽管没有汗,可内心紧张的他,依旧是下意识做出这等举动。
“那就设法找补吧。”
温体仁眸中掠过冷芒,“你难道还没看清楚吗?陛下清查亏空的决心,是不受任何事态影响的。
让都察院当急先锋,和朝中有司衙署撕破脸,戳破那些暗藏着的亏空,就是想立威,就是想要账。
而谴派东辑事厂专司讨账事,那目的就更明确了,分工明确,一个专查,一个专讨,威要立,银子也要。”
“可是……”
闵洪学急了,看向温体仁说道:“很多亏空,那都是从天启朝遗留下来的,难道这些也要讨要回来?甚至……”
“这就是陛下的手段。”
温体仁出言打断道:“让东辑事厂专司讨账事,就是不管溯本求源下,追溯到什么时候的亏空,都要一一的讨回来。
这事儿,陛下占着大义啊。
亏空,是瞒着天子搞出的,现在查出来了,你说这些亏空银子,陛下会不索要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