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母女两个一齐点头,现在新社会,都讲科学,要是漏了好好神神鬼鬼的事,对她一个女孩名声可不好。
吩咐完这一句,杜如峰才迎上去道:“长坡哥,我妹醒过来了,问题应该不大。”
马长坡大步走了进来。他二十多岁,刚从部队复员回来,还带着军人那特有的矫健。
杜如蒿奇怪怎么会遇到这个人,记得前世可不是他送自己去医院的。这可是个大能人,在几年后开了一家养牛厂,从养殖开始,又接着煮牛肉卖,最后还在这基础上开办了餐厅。
数年经营,他家的牛肉那是远近闻名,经常见他家餐厅那里停着外地车牌的车。一斤牛肉卖五六十一斤,逢年过节还供不应求。
看到他,杜如蒿心乱如麻,还想着重生能改变家里的事故,可现在马上就遇上了一个计划外的人,那家里的生活还能逆转吗?一时之间重生以来的信心又被打碎,她不禁有些恍惚。
直到陈松枝推她一把,她这才惊醒过来。迷蒙地问:“怎么了?”
“你长坡哥问你话呢?愣什么?”
马长坡爽朗地笑道:“没事,婶子,如蒿妹子估计是太疼了,怎么样?现在去医院吗?”
妈妈和哥哥只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并不是太着急。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会真实发生的事。不管怎样,杜如蒿想,早赶到根山叔家才好。
“我没事了,谢谢长坡哥!你们先聊,我现在去找我爸爸!”杜如蒿趁机站了起来,说着就急步向外走。
“这个孩子,也太不懂事了,一说她爸回来了就急得不行。”陈松枝觉得不好意思,这把人家叫过来救人,正主却说自己没事跑掉了。
“没事,没事,如蒿妹妹没事了是好事。你们不去医院我就回去了啊。”马长坡觉得自己这么大人,真没必要去计较这个。
杜如蒿急步如飞,恨不得两胁插翅,一下子就飞到刘根山家新房那里。她走得急,随着她的脚步,脑袋背后的包更是一霍一霍地疼,可杜如蒿完全顾不上这个。早一秒到那里,就能早一秒叫爸爸从房子上下来,就能减少他出危险的机率。
一路上,不断有人给她打招呼。“好好,你也去看热闹啊,你们学校的楼房不比这个高?”
全村平均下来两年也出不了一个考上县一高的,她和哥哥两人一起考上,没掏一分的高价,这在村子里都是罕见的。所以村子里的人见他们了也很礼貌,不像对其他的小孩那样毫不客气,而像对大人一样尊重。
杜如蒿只是微笑点头,却没放慢脚步。一直到她走过去了,村人还在议论。
“也不知人家老杜是怎么教育的,两个孩子都这么争气。我家那个臭小子像他们一样就好了。”
“人家老杜家有祖宗保佑呗,他们老太爷是贡生。这才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会打洞。按照现在的话,是人家基因好。你学习都不会,想孩子好,那得基因突变才成。”
“去你的吧,那你说干脆我们就不用上了?”
村子就那么大,很快杜如蒿就快走到刘根山家。透过一幢瓦房屋顶,她已看到了刘根山家楼房的一角。
还没到地方,杜如蒿就先听到一阵的喧闹声。转过一个弯,整个楼房都展现在她眼前。楼房坐北朝南,光底层都有村子里其他瓦房的一倍半面积大,上面又是四间,房子东墙的外侧有楼梯通向顶层。在周围一圈瓦房的映衬下,显得特别气派。更别说前面墙上还贴有马赛克磁砖,更给楼房添加了一些奢华。
这也是村子里的第一幢楼,怪不得半村的人都汇集到了这里。只见一楼房顶,二楼房顶,就连楼梯上,都站满了人。大家都兴高采烈,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话。
“根山这家伙真是发了,给自己家盖这么一幢高楼。”
“是呀,不过这站得高就是看得远,我连远处的白塔山都能看得见。”
杜如蒿看看周围,并没有人从楼上摔下来,不由有些欣喜。终于赶在时间的前面了吗?可没有看到她爸爸,她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心。
她目光在人群中巡视。啊,看到了,爸爸就在二楼的房顶,和根山叔站在一起,手还比划着什么。他们那一片,是视野最好的,周围没有树挡着视线,可也是人最多的地方。
杜如蒿心都提了起来,大声叫道:“爸!”可惜她嗓音一向柔细,这里又嘈杂,声音被风吹散,喊了之后上面的人根本没反应。
“爸!”身后也传来喊声,原来哥哥杜如峰也来了。
兄妹两人把手卷成筒状放在嘴边,一同大声叫:“爸!下来!”
杜石林这才注意到他们,对他们挥挥手,说了句什么,杜如蒿看到他的笑容,根本听不到他说什么。
她急得不行,举起手,示意爸爸赶快下来,杜石林这才拔开周围的人群向外走。
杜如蒿知道,村里有平房的人家,一般麦收和秋收,都喜欢把粮食放在平房顶上晒,一来能防止家禽捣乱,二来比在地上干净。为此,房顶都不设栏杆的,顶多在房顶周围垒一砖那么高的台子。刘根山家的楼房也是如此。
老天,这么多的人,房顶和楼梯外面都没有栏杆,怪不得前世会出问题。
这次可千万不要有事啊,那一刻,杜如蒿眼睛都不敢眨,唯恐一个眨眼父亲就不见了。
一楼、楼梯,杜石林越来越近,直到他落在地上,杜如蒿的心才放了下来。
“爸!”她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杜石林的胳膊再不撒手,眼睛里却不由盈上了泪花。
要不是这么大了不好意思投入爸爸的怀抱,她真恨不得抱住爸爸大哭一场。这是她的爸爸,两腿健全高大稳重的爸爸,眉目间含着英气。而不是那个躺在床上,双目紧锁,直拍床沿说让他死了去吧的爸爸。
☆、第3章 受伤
王石林是县煤球厂工人,原来工厂效益还好,可现在城市里都用起了煤气,农村人则更乐意买煤自己打煤球,他们厂的效益就日渐下滑。后来厂里干脆给每一个人发了一笔遣散费再也不管。他现在以在县城打零工为生,一般一个月回来一次。
见女儿对自己这么亲热,他心里也是热乎乎的,自己天天在外奔波图个啥,还不是为了老婆孩子能有个好生活。摸摸女儿的头发,他露出一个憨厚的笑,“这么大的姑娘了还哭鼻子?谁给你委屈受了?”
“爸,你不知道杜如岭那个臭小子追好好,让好好头上磕了个大包。”
杜如峰原来见妹妹晕倒就气得不行,叔叔也太宠杜如岭了。他都已经九岁,不是什么也不懂的小娃娃,对自己还好,一向对妹妹没一点尊重。可那时候妹妹急着出来找爸爸,也顾不上这个。现在爸爸站在两人面前,他自然得和爸爸好好分说一番,让爸爸不要像往常一样维护杜如岭。
杜石林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嗵!”的一声巨响。爷仨儿吓了一跳,惊异地向后望,却发现不远处的楼下正躺着一个人。
“天哪!根山掉下去了!”楼上楼下的人就像煮开的水一样沸腾起来。
“你咋样?都伤着哪儿了?”有人奔过去问。
根山□□一声,动了一下,“腿,我的腿动不了啦!”这时,他老婆王芳也哭着跑了出来。
“快抬他去医院啊!”王芳高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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