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彻夜失眠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初中毕业时迷茫无助的时候你在哪里?我被余陶扒光衣服围在山沟里殴打的时候你在哪里?我无数次望着西浦渴望飞翔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你早就缺席了我整个人生,留给我的是一具暴雨中的尸体和一堆烂摊子。现在有什么立场骂我蠢?
就因为你自说自话的付出吗?
我需要的是你的付出吗?!
而池淮左的字迹端正:「我不是那个意思。」
池竹西如遭电击般愣在那儿,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都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了,池淮左还是那副样子。
接着,满腔的愤怒被凉水浇灭,炽热的情绪化为袅袅青烟,熏得眼睛又干又涩。
池竹西开始委屈,委屈之余又憎恶起这样的自己,到最后他也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心情。
哭闹和申诉都会被视为心理疾病的体现,所有人都有一套完美无瑕的说辞来解释自己的行为,合理得像是只要他提出质疑就会显得无理取闹。
就像现在这样,他的确在无理取闹。
更令池竹西难堪不已的是在这种情况下和自己形成鲜明对比,依旧保持清醒的池淮左。
「听我说,池竹西,你从小就很聪明,一定能明白我的意思。」
「如果“我”知道凶手是谁,我一定会直接写在纸条上,而不是这样语焉不详的信息。事态明显不受控制,“我”想让你离开,而不是查下去,你明白吗?」
池竹西眼珠黑压压的:
「别想糊弄我,池淮左。你说我出车祸的时间早在九点三十五,在那之后,你没有受到任何威胁。这代表有人一直在盯着我,至少在九点五十五之前对方就知道了我的死讯,所以才没有了威胁你的把柄。」
「比起我,你才是更危险的那个,他们原本就是冲着你来的,不管是不是意外,事实就是,我的死没有任何意义,那些人还会找下一个机会对你下手。」
池淮左:「这不代表你也安全。」
池竹西:「所以别再废话了,我需要小心谁?」
「池樊川。」
池淮左这次答得很快,像早已将这些内容书写过千百遍。
「他有非常病态的掌控欲,在我小时候他能以一家之主的身份绝对强势地掌控所有目光所及的东西和人。蔡闫也好,池源也好,我也好,如果不能当他养着的贵宾犬,那就会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一点没有随着长大而有所改变。」
「宗族、伦理、社会、网络,他太懂得如何用这种东西来控制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