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弋把手按在腰间的匕首上,低声唤了句池杉兄弟。
“池杉大哥——”
马队的领头高高挥手,夹紧马腹冲了过来!
叶清弋看见池杉露出欣喜的笑,这才稍稍放下心了,“他们是何人。”
“是迎接君上的人。”
池杉话音刚落,马队已经到了眼前,为首的男子对池杉报以一笑,接着便翻身下马,率众跪地大喊:“恭迎君上回城!”
黑压压的一群人突然全都扑通跪地,低吼出的声音势如破竹,给叶清弋好一通惊吓,戚栖桐却像是早就料到了,不咸不淡地回了句:“上路吧。”
“是!”
那群人吼完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里拉出来一辆大马车,车帘掀开,里头软垫靠枕一应俱全,连炭盆都有,里头空间还宽敞,足可容纳十人之多。
可这全然与叶清弋无关,他眼睁睁地看着戚栖桐被背进了新的马车之中,舒舒服服地坐下了,手边还有糕点热茶,就是戚栖桐全程眉眼低垂,跟不认识他似的,还有那些个侍卫,没一个有眼力见的,招呼都不同他打,一群人就这么乌泱泱地撇下他,走了!
“只同难,不同福么?好狠心。”
叶清弋无奈摇头,夹紧马腹追了上去。
凉州地大,封君宫邸位于姑臧城,为了迎回长平君,姑臧城城门大开,城楼之上旌旗飘扬,城内百姓摩肩接踵,好不气派。
叶清弋落在最后进城,手中缰绳半湿——其实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姑臧城,尽管赤练军就驻扎在百里之外。
上一世因着戚栖桐的缘故,他碰着姑臧城就绕道,可偏偏死就死在了城门之下,这一世又是因着戚栖桐的缘故要进城。
兜兜转转的这一劫暂且不言,眼下叶清弋还有新的劫数要渡。
城内百姓认得长平君的仪仗,可仪仗后面跟着的叶清弋是一点都没见过,还以为人不在呢,一言我一语的说起话来根本不给叶清弋面子。
“大将军人好心善的,怎么养出个混账儿子来,逼得我们君上要去给他做妻,他个小娃娃也不怕折寿的。”
“可不是么?我听说京城里的望八羔子负心得很,要把我们君上放在后院跟莺莺燕燕争风吃醋,这可真是天大的羞辱!”
“哎你那大舅爷不是懂什么邪术蛊术么?去去,给那叶家小儿下点,让他婚前暴毙什么的……嗯,越突然越好!”
马背上的叶清弋越听越无语,好么,成一次婚得罪全城人。
到了封君居住的四时宫,又是乌泱泱一群人等着迎接,地上铺毯子的,撑伞遮水汽的,捧着厚披风的,再到戚栖桐在千呼万唤中出来,四时宫更加热闹了。
黑了瘦了,怎么病气这么重?仆妇小厮全都跟天塌了似的,围着戚栖桐好一阵问候,真是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