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清弋——”
叶清弋落在队尾,听到有人叫他,回头一看,发现是沈荣铮。
见他一身发皱的官袍,背后坠一个小包袱,很是风尘仆仆的样子,这才反应过来,他好似最近都没这么见到沈荣铮。
“沈兄!”叶清弋调转马头,笑道,“我要出城送我爹一程,沈兄可要一起?”
沈荣铮笑着摇摇手里的卷轴:“这阵子外出办事,现在赶着回去复命呢,大将军一路顺风!”
叶清弋点点头,道:“你急着去复命还特意过来送行么?沈兄人可真好!”
沈荣铮笑笑,有些心虚,手放在袖中,紧紧抓着一只步摇,那步摇用红布抱着,被他握了一路,已经半湿。
“怎么了?沈兄还有话要说?”
叶清弋已经落下队伍,说话时不时看向前方,沈荣铮本就犹豫,见他有急事,只好按捺住了那心思,摇头说无事,跟叶清弋分别。
要是平日,敏锐如叶清弋,怎么也不会看不出沈荣铮还有话要说,现在他急着赶路,跟沈荣铮道别之后,便很快驱马离开了。
上一世,叶瑾离京是在四月中旬,如今三月末皇上便下了急令命叶瑾回庸关,叶清弋不可谓不惊讶。
按照前世的轨迹,六月份月氏一族才开始频繁侵境,现在庸关还算平静,不是外敌的原因,那就是皇上自己的意思。
因春狩一事,建光帝震怒,以致吐血,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建光帝自己也是,在他意识还清醒的时候,势必要看到大盛一片祥和,所以叶瑾一定要回庸关。
只要叶瑾离京,两位皇子的争斗就能消停一阵,叶瑾能想到,并在出发的前一晚,将这一层意思通过交代府上诸事的方式,隐隐传达给了叶清弋。
不可轻举妄动,这是叶瑾叮嘱给叶清弋的,也是叶清弋并不认可的。
“爹。”
在离京的第四日,叶清弋终于找到机会与叶瑾独自说话。
叶瑾正握一卷书册挑灯细看,抬头看见叶清弋掀开帘帐起来,有片刻的怔,随后看向了帐外。
叶清弋狡黠一笑,将帘帐掀高,让叶瑾看清楚围簇在火堆周围的人。
只见那位奉旨监军的潘大人已经醉倒在了杜辉肩上,杜辉等人还不肯放过他,要继续硬灌,谁想那位潘大人一闻到酒味就弯腰吐了起来。
周遭一众嫌恶地别开眼,杜辉皱眉扇了扇,命人将潘大人带下去休息。
不消猜,这定是叶清弋的馊主意,叶瑾无奈地摇摇头,将书册放下,双手撑在膝盖上,叹气道:“弋儿,有什么话要跟为父说啊?”
叶清弋合上帘帐,将窥探和喧闹都挡在了外面,他径直走到叶瑾跟前坐下,单刀直入:“我有旁人听不得的话要同父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