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斌心满意足地笑:“想必君上也知道自己的身世,要不然听到那些流言也不会那么恼怒了。”
戚栖桐不动声色地看他笑,想着这些年他没少享福,吃得膘肥体壮,满脸横肉,躺在地上耸动不过一块待宰的肉,与这样的将死之人计较什么。
“走吧。”
就走了?池杉心中疑惑着,推着戚栖桐离开。
走就走吧,元斌咳嗽两声,清清喉管里的淤血,而后裂开嘴,眼窝凹着,鬼气森森地笑了。
很快来人,拖着扯着把他带出去,他龇牙喊疼,瞧见地牢尽头的戚栖桐,笑嘻嘻喊了声再会。
空旷地牢中,锁链拖出的刺耳声响不及回响的道别声渗人,戚栖桐缓慢转头,盯住了那名狱卒。
“你们邹大人等本君很久了吧。”
狱卒立马伏在地上,战栗道:“君上说笑了!邹大人彻查此案是奉皇上之名,此案牵涉甚广,罪犯身上还有诸多疑点,这才迟迟没有结案,加上此人身份特殊,君上要见,邹大人也会在能力范围之内尽力安排。”
“安排得好,替本君谢过邹大人。”
戚栖桐神情越发冷峻。
幕后主使查不出,供词罪过最大的元斌便要死,但大理寺迟迟不结案,像是等着他。
确实是等,戚栖桐进到大理寺就能立刻见到元斌,还是私下会见,带路的狱卒规规矩矩地守在门外,里面动静多大都不好奇,估计长平君杀了人犯他都不会惊讶。
戚栖桐带着一肚子气来的,见到元斌不知悔改的嘴脸时气上心头,想拧断他的脖子,临门一脚才意识到不对。
元斌都被关在牢里了,有什么能耐将谣言散播到市井?
戚栖桐坐在马车上,听着小羽转述从街面上听来的谣言,已经顾不上生气了。
有人说,嘉阳公主从不带孩子回驸马老家,也不让老家的人与孩子接触,说公主眼高于顶,怕是嫁人的时候就满腹怨气了。
有人说嘉阳公主私德有亏,未出阁时就满大街乱晃,与世家公子和坊间男子都来往密切,不忌男女大防,娶这么个女子,元期一介弱书生,哪里压得住呢?
还有人说嘉阳公主和长平君做绝了,也不与元家来往,逼得元家剑走偏锋,要是生活富庶,怎么会惦记起不要命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