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本君童稚时的玩意罢了。”
在场的人都傻眼,这东西是老庄主随身带着的,老庄主临走前就甚少见到,原来早早地给了君上!
谁知道戚栖桐是如何拿到手的?符凇眼中,一丝戾气一闪而过,他道:“不如君上吹响骨笛,召唤勇士?君上既然有意入主月隐,让在京的弟兄们统一拜见拜见也是好的。”
司马昭之心,戚栖桐心中了然,握住骨笛,看向了符凇,紧接着,他慢悠悠地捻住骨笛,放在唇边,吹响了第一个音符。
戚栖桐通晓音律,吹出的声音起初轻而缓,忽而又如穿云裂石,极短的乐段被他反复吹奏,却每一次听起来感觉都很不同。
戚栖桐对气息的运用,已经到了至臻的境界,不过这当然是从音韵上来说的,在场的人皆是外行,却已被戚栖桐吹出的乐曲击溃了冷静,尤其符凇。
符凇微不可查地颤抖起来,为这段刻入骨髓的音律——它代表着无条件服从和忠诚。
这是每一个进入月隐的人,在受刺青时必定会听到的音律,由浅入深的刺痛感伴随着轻悠的乐声,成为每一个月隐人共同的记忆。
符凇浑身都起了大大小小的疙瘩,与此同时,窸窸窣窣的声音在烟澜园各出此起彼伏,葱郁的翠绿色逐渐被灰黑阴影覆盖,符凇完全愣住了,对着那些密密麻麻的人头。
戚栖桐坐在轮椅上,安静地看着这些陌生而坚毅的面孔,抓着骨笛的右手,手心微湿。
符凇身上浮了层虚汗,整个人看上去都干瘪了,只不过一炷香的功夫。
他反复咀嚼着戚栖桐说出来的话,想他说话时轻飘飘地模样,什么骨笛不过是儿时的玩物,召集人手的乐曲只是他的摇篮曲……符凇费心窃取的一切,对于戚栖桐来说只是唾手可得的玩意。
一朝为奴,符凇不仅要行大礼,还要被逼着说出所有的盘算,戚栖桐简直拿他当人犯!
“季亭为什么要把叶清弋送去庸关?他到底有什么盘算?”
符凇摇头:“属下不知。”
“有关月氏进犯大盛,你知道多少?”
符凇低头:“君上说笑了,我是什么东西?我知道的并不比君上多。”
“……季亭要你做什么?”
符凇对此沉默不语,先被惹恼的是符黎,他痛心疾首,道:“哥,你当真不说实话么,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你我做了那么多年的兄弟,你有错,我就无辜?我错就错在当初没有阻止你!现在就算我戴罪立功吧!庄主!请听符黎一言!”
谁想符凇突然夺话:“叶清弋离京与季亭无关!是他主动请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