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以为我会解气。”叶清弋说话了,他收回手臂,退了一步,冷冷地说:“戚栖桐,一直以来我都很介意你跟季亭之间发生过的事,今天你终于肯亲口告诉我了,你说得很清楚,你跟他有血海深仇,我都知道了。”
叶清弋居高临下,眼中装下一个很小的戚栖桐,他一字一顿地说:“但是我一点都不解气。”
戚栖桐表情有点像哭,叶清弋视线越过他,看向了不远处还等着他的那些月隐的人,嗤笑道:“我有点看不懂你了,你现在站在这里跟我讲这些,到底是以月隐庄主卓凝的身份,还是以长平君戚栖桐的身份?”
戚栖桐目光有些茫然,叶清弋露出嘲弄的笑,扯破干涩的嘴唇,血丝渗了些出来,他低声问戚栖桐:“我以为你装瘸装上瘾了,其实你更喜欢做来去自由的庄主,你说了那么多,是为了那五个落在我手里的人对吗?”
“不是……”
“我告诉你戚栖桐!”叶清弋声音变得又急又凶,“如果不是因为过去那点交情,我早就把他们就地正法了!”
过去那点交情……戚栖桐眨眨眼,“过去那点交情是什么意思……”
“就是因为过去那点交情,我才愿意听你说了那么久。”叶清弋冷冷地看看戚栖桐,“你还不知道吗?我妹妹失踪了。”拜昨夜那场混乱所致。
戚栖桐怔住了,他完全不知道叶望璇的事。
叶清弋眼睛迅速红了起来,他出城追捕叛军就是为了不去看杜若几乎癫狂的模样,他也根本不敢想妹妹落在叛军手里会怎么样,而留在城里搜寻的沈荣铮,已经先他一步崩溃了。
叶望璇今年的生辰还没过,听说喜和服盖头早就不知道试了多少遍,婚期延后有什么可怕?再也等不到了才可怕。
叶清弋的精神气没有了,一点止不住的念头就让他的肩膀落了下去,他怕极了,也累极了,实在没有精力去想戚栖桐还瞒着什么了。
“戚栖桐。”叶清弋看着他,目光凉薄,“如果我妹妹有任何闪失,我不会原谅你的。”
他的声音很淡,不凶,有气无力,不像是宣泄,更像宣告,仿佛他已经接受了某个结果。
戚栖桐张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眼睛疼,鼻尖发酸,但他没哭,好像眼泪已经在昨夜流干。
他迷迷瞪瞪的,有些晕,符黎冲过来拽他,他被拽出去差点摔了,符黎又冲叶清弋吼,吼什么戚栖桐没听明白,总归是替他抱不平,戚栖桐扯扯符黎的衣袖,让他别说了。
没用,符黎骂完了叶清弋又骂他,骂他的话他听懂了,觉得好笑,事情变成这样他有过错,怎么好全部撇清?
“疯子!”
戚栖桐不知道符黎骂的谁,他目光追着叶清弋,看着叶清弋转身离开,很想跑上去拉住他。
但是拉住他能做什么?如果他要去找妹妹,怎好拦他说那些儿女情长?
“符黎,”戚栖桐声音有些虚,“小妹失踪了,把人都叫过来,我也一起去,去找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