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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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岩接下来的时间确实会很忙,他要回一趟临海,还要去一趟云南,程蔚帮他跟那位娘家做花卉进出口生意的小舅妈牵了线,无论如何他都得亲自过去一趟。之后还要去牛头村,园圃和工厂需要仔细摸摸底,另外后村的土地承包下来之后,一些基础工作就要开始做了。

重岩露出头疼的表情。

秦东岳又问:“你们哪天返校?你期末考试成绩知道了吗?暑假作业发下来了吗?”

重岩,“……”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以后还是不要同情他了!

☆、第45章 礼物

重岩走出医院,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温浩的车就停在医院门口,看见他出来,落下车窗冲他招了招手。重岩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不等他开口就直截了当地问道:“什么聚会?什么你替我答应了?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我要跟李家那俩少爷攀交情?”

温浩示意他上车,“别在大街上大呼小叫的,你上来,我慢慢跟你解释。”

重岩气鼓鼓地上车。

温浩发动车子,若无其事地扫了一眼窗外的住院部大楼,“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跟秦家的人走得这么近了。”

重岩没有理会他话里的疑问,皱眉问道:“你说的聚会到底什么意思?”

温浩叹了口气,“阿麟要和宫家的小少爷出国念书,临走之前请大家聚一聚。只是聚会,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替你答应了。”

重岩轻轻吁了一口气,“我不会去李家。”

“不在李家老宅,”温浩解释说:“在程瑜的别墅。”

“程瑜的别墅?”重岩挑眉,眼神别有深意,“你确定我去了还能活着回来?”

温浩有些无奈,“重岩,你别这样。”

重岩反问他,“我的担心难道没有根据吗?”上辈子那女人可没少给他使绊子,尤其在李老太爷把他安排进李氏的市场推广部工作之后。重岩记得很清楚,这女人还找人设套,弄来个刚出狱没多久的诈骗犯跑来跟自己谈生意,险些被她得逞……

温浩组织了一下语言,尽可能让自己说的话听起来比较客观,“站在程瑜那个角度,她对你的出现有意见是肯定的。重岩,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她的错……”

重岩嗤笑,“有钱有势的人可以做很多龌蹉事,并且还能在这些龌蹉事的表面刷上一层光鲜的油漆。”

温浩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习惯了把问题朝阴谋化的角度去思考,于是在剩下的时间里他一直在琢磨程瑜到底对重岩做了什么?是她挑唆李延麟去打重岩?或者程蔚之前要勾-搭重岩也是她授意的?温浩一向觉得程瑜不大有脑子,性子又娇纵,谁也不放在眼里,像这样直白的手段倒真是挺符合她的风格。但也正因为她的手段向来简单直白,温浩反而有些不能确定,她真的会在重岩已经表态不会住进李家老宅的情况下,跳过在她眼皮底下晃荡的李彦清转而去对付一个对她没有威胁的重岩?

直到车子拐进“山水湾”的林荫道,温浩才不得不暂时放弃了思考这个越想越复杂的问题,暂时把话题拉回到之前正在讨论的聚会上,“你听我说,现在你有自己的生意,咱们俩是合伙人,李家不会针对你做什么,但是反过来我们可以借李家的势。明白吗?”

重岩懒洋洋地说:“明白,凡事留有余地么。没必要得罪他们。”早在他对温浩提出合作的建议时就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他只是不满温浩一声不吭的就替自己拿主意。

“对。”温浩对他的觉悟表示肯定,“你既然已经一只脚踏进这个圈子,多认识一些同龄人可没有坏处。像秦家的那两位、宫家的大少都不错。”

重岩才不会告诉他宫家还欠着自己的人情。像这样有一定分量的人情需要在关键时刻拿出来用,否则重岩会觉得很可惜。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重岩也没心思去计较温浩的自作主张,“我明天一早出门,顺利的话周四晚上回来。”

温浩愣了一下,“回临海吗?”除了李家这些人,重岩就只有一个姥姥,除此之外他似乎没有别的亲戚了。

重岩笑了笑没吭声。

温浩叹了口气,“好吧,等你回来正好赶上周末的聚会。下周我要去牛头村……”

“我去吧,”重岩主动申请,“你留在公司坐镇。外面跑腿的事情交给我。”

温浩愣了一下,心里忽然有点儿感动。

重岩看到他的表情,把后面没说完的话又咽了回去。温浩并不是一个有着商业天赋的人,他或许可以把徳温的生意打理好,就像一个合格的管家。但是不能指望他去开拓疆土,他格局太小,做不大。所以徳温对于重岩来说,只是一个起-点,一块踏板。仅此而已。正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所以他不会让自己在徳温的管理方面介入太深。

重岩移开视线,“对了,我刚想起一件事,你能送我去商场吗?”

转天下午四点半,重岩拎着皮箱走出临海机场。远离了京城干燥的空气,重岩在这一瞬间几乎有种细胞被注满了水份的充盈的感觉。他从来不承认自己是想念这个地方的,可是现在他站在这里,却觉得只有这里的空气最让他感觉舒服。

这个发现让重岩多少有些不快。他本来想先回棉纺厂的老居民楼去看看的,现在也不想去了,那房子没给他留下什么美好回忆,索性直接打了车去疗养院。他的计划是看看老太太,然后就飞去云南。程蔚小舅妈的娘家是云南出名的花卉出口商,重岩去取取经对自己有益无害。

重岩在晚饭之前赶到了疗养院,张月桂正在棋牌室跟几个老太太一起打麻将,听见棋牌室的喇叭喊她到门口接待访客,还很不高兴地抱怨了两句,“又来了……也不知道是老杨家拐了多少道弯的亲戚,要不是老城区搞拆迁,还不定认不认我这老太婆呢。”

旁边的老太太笑着劝她,“看开些,这世上的人可不都这样?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另一边的老太太听见她们这样说,撇了撇嘴说:“你呀,你干脆跟他们把话说死了,就说这点儿钱谁也不给,就给外孙子留着娶媳妇儿。让他们别再惦记了,这一趟一趟地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对你这个舅奶奶有多孝顺呢。”

张月桂叹了口气,“我那外孙子有个富贵爹,人家才不稀罕这点儿小钱呢。”

之前的那位阿婆拍拍她的胳膊,“这就是你想不开。不管他父亲那边什么条件,钱多钱少的,这总归是你的心意。难道你还怕那孩子连你这个做姥姥的都不认了?”

张月桂叹了口气,她忧心的可不就是重岩不再认她吗?她打小对那孩子就不好,连楼下刚过门的小媳妇都知道这家的老太太特别凶,骂自己外孙跟骂仇人似的。有一次看见自己拎着笤帚满楼道地追打重岩,还跳出来说自己这样不对,要报警。要不是她公公婆婆一脸尴尬的把她拽回去,搞不好她真能把警察给叫来。

唉,这都是什么事儿。

张月桂回想起这些事,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她甚至不敢想重岩是不是真的恨她。李承运虽然不是个东西,但他家在京城有钱有势,能让重岩住别墅,吃好穿好,也能供得起他好好念书。只怕那孩子早把自己忘了,要不怎么走了那么久,连个电话都没打过呢?

张月桂低着头走过宽阔的草坪,看见站在传达室门口身材颀长的青年,神情有一霎间的愣怔。

重岩不自然地抿了抿嘴角。

张月桂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头顶降落,砰地一声落到了地上,震得她耳朵都嗡嗡响。她张了张嘴,眼圈倏地一红。

重岩拎着箱子朝她走了过去,传达室的保安在他身后喊,“张姨,这是你外孙吗?”

张月桂抖着手想帮他拎箱子,听见保安的话忙又朝他走过去,她知道这里的规定,有亲戚来探访是要签字的。她走了两步,脸上露出笑容来,一叠声地应着,“是啊,是我外孙,在京城念书呢。”

“这是刚放暑假吧。”保安笑着说:“一放假就来看你,你看多孝顺。张姨你有福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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