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跨入义庄的低矮夯土围墙之内,便嗅到一股腐朽、酸臭的古怪气味,隐隐还能嗅到一点酒糟味。
昨日刚运完一批酒,现在还留着一股酒味呢。高球道,小心台阶。
他们穿过并不宽敞的前院,走上了义庄主屋的台基。为了搬运棺材,主堂屋的门槛被卸掉了,台阶之上还用泥土堆了个斜坡,旁边放着一架低矮的板车,应是用来专门运棺材用的。
一入主堂屋,阴森之气扑面而来,屋内比外界要寒冷许多,以至于赵樱泓下意识就缩起了身子,往韩嘉彦身侧靠去。她本身阳气并不是很足,已然感受到了不舒服。
韩嘉彦连忙抬起手臂拢住她的肩头,温暖她的身子。
堂屋内几乎无任何阻隔,内里停放着三口棺材,都是薄棺。
高球道:
二位贵人莫怕,那三口棺材里没有死人的。只是备在这里而已,而且这棺材也不是用来装死人的,附近村子里的人都知道,这义庄起码十来年已经不停尸了。我住的屋子在后面,这堂屋里实在没法住人,后头有个义庄看守人的小茅屋,那里面勉强能住人。
平日里的货物都堆在哪里?
就贴着墙根儿摆,一般货物的量不大,酒类一次不会超过四十坛,其他的也都是一口棺材能装得下的量。快的话三天会有一趟货。慢的话,我等过最长的一段时间是十天,隔了十天才有新的一批货。来货没甚么规律,因为这里只是中转,我也不清楚下游去了哪里。高球将自己所知尽可能详细地说了出来。
韩嘉彦沉吟了片刻,又道:
你确定附近的村落,包括红云寺,对这里的走私生意心知肚明?
确定,确定的。红云寺那里有僧人也会到义庄来,我见过负责押货的镖头给僧人塞钱。
僧人知道你在这里?
自然是知道的。
韩嘉彦道:即如此,恐怕我们来义庄调查这件事是瞒不住了。红云寺会给白矾楼通风报信,你不能再留在这义庄之中,你去收拾东西罢,今天便随我们一起回城里。
高球激动地颤抖起来,连连称谢,然后飞快地跑到堂后的茅屋里去。
见高球离去,韩嘉彦侧首,喊了一声:陈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