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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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亲耕南郊,皇后亲蚕北郊。皇帝带着文武百官,皇后自然让京城命妇按品随行。今年,亲桑典礼后,皇后还将按例在宫中摆宴与众命妇贵女同庆。

给镇北侯的帖子里特意点明,要镇北侯老夫人和夫人携镇北侯两个女儿前往赴宴。

老夫人看着帖子眉头紧皱,心中打鼓。可杨氏因为丈夫到家了,情绪高涨,不觉得这是个什么事。?

☆、家训

?这次侯爷回来,算是探亲。向皇宫报了个信儿,皇帝没有召见就在午后回了府。

杨氏五个多月的肚子已经显了怀,见到了侯爷行礼还没弯腰,就被镇北侯一把扶住了。两个人在老夫人和几个孩子的注目下,还是眉眼传情了片刻,杨氏眼泪汪汪的,一副小女孩的样子,老夫人使劲地咳了一声,表示了些自己的不满。

沈汶觉得也许是春天的感觉,也许是因为母亲有孕,也许是因为大哥就要成亲了,这次父亲回来,整体气氛没有上次那么压抑。

孩子们在父亲拜见了老夫人后上去对父亲行礼,沈汶再次借着撒娇过去让父亲抱。她伏在镇北侯肩头用意识力探索,父亲的肩膀已经完全好了。

几个大孩子见沈汶又去耍赖,马上同仇敌忾地怒目沈汶。沈汶这半年窜了一寸多,真的是个大女孩了。她就是再厚脸皮,也觉得这么被父亲抱着有些不好意思,扭了两下,自己溜了下来,只拉着父亲的手装小孩。

春风里,午后的阳光明媚温暖。镇北侯一手拉着小女儿,一手扶着妻子,看着身体健康,正慈爱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就要成亲的挺拔长子,温和含笑的次子,眼睛亮晶晶的小儿子,英姿飒爽的大女儿,一时心中欢欣,眼旁的皱纹都笑得深了。

沈汶傻傻的笑容下却是一颗愈加冷静的心:她刚刚有了一次教训,那就是不能因为自己多知多懂就以为自己战无不胜。事情是人来做的,没有人,有了信息又能如何?如果她不谨慎行事、不多方布局的话,那么日后,现在的幸福越强烈,结局就越显悲惨。

千年的游荡,完全打破了她原来的思维框架。她不再接受有人能刻意地去破坏他人的快乐和美满,无论他们有多么大的势力和理由,他们都不该有这个权利。

当晚给侯爷举行的接风家宴上,沈汶还是厚着脸皮地坐在了侯爷身边。她是最小的女儿,老夫人见她挤过来,就让她坐在了自己和侯爷之间,没有责备她。

沈汶因为与父亲相处的很少,总想抓着机会与父亲多待会儿,了解下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性子,日后能不能向父亲揭穿太子的阴谋。

军中养成的习惯,侯爷吃饭很快,沈汶还在奋力咀嚼中,侯爷已经放下了筷子。

见几个孩子纷纷放筷子,侯爷说:“别学那些文官家里的事儿,你们接着吃。”可谁也不再拿起筷子。

老夫人笑着说:“他们平时吃的好,不用担心他们吃不饱。”一句话,算是把晚餐结束了。

餐后,茶点上来了,侯爷开始一个个问孩子们干了些什么。从沈毅开始,都汇报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习了什么武读了什么书之类的,到了沈汶这里,沈汶说自己没读什么书,只是练习了些刺绣,被众孩子鄙视了一把。

汇报了功课,老夫人说侯爷累了,让孩子们都回去休息,只有沈汶死皮赖脸地抱了侯爷的胳膊不走,一个劲儿说再待一会儿。

老夫人倒没有太催促,等到几个大孩子走了,才说:“汶儿也被皇后邀请了,要去宫里参加宴会呢?”

侯爷马上笑了,刮了一下沈汶的脸说:“汶儿大了,要去见见世面了。”

沈汶面露害羞之余,立刻把侯爷归在了敏感度不高的那类人里。

老夫人倒是微叹了口气说:“汶儿和四公主还有太子有过口角,不知道皇后会不会……”

沈汶马上说道:“我怎么不记得和他们有过口角呀?我一直是笑的。”

侯爷笑起来:“还是汶儿说的对,孩子家,有什么大事?汶儿并没有口角过。”

沈汶将侯爷升级到了“木头脑袋”一类中。

老夫人似乎还有些疑虑,杨氏说道:“母亲不必忧虑,汶儿才多大?今年八月才满九岁吧,太子都多大了?皇后娘娘难道会为了些许小事为难八岁的汶儿?”

老夫人慢慢地摇了下头。

侯爷对沈汶说道:“汶儿,记住不能和别人吵架,遇事多谦让,对太子和皇后要有礼!”

沈汶一边点头一边再次将侯爷升级,入了“迂腐”等级中。她笑着问侯爷:“父亲,太子是好人吗?”

侯爷一愣,看了看周围,见没有外人,就低声问:“汶儿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汶满带稚气认真地说:“万一他不是好人,我可怎么办呀?”

侯爷皱眉,说道:“这种话,汶儿可不能乱说。太子是君,君是跟父母一样的,我们臣子就要好好听话,不能违背了……”

沈汶天真地打断说:“君就是好人吗?”

杨氏马上低声斥道:“汶儿可不能问这种问题!会给家里惹麻烦的!”

侯爷也小声说:“汶儿,不能议论君,这是有罪的……”

沈汶有些害怕地睁大眼,问道:“为何有罪?万一君是坏人呢?干了坏事可怎么办?想害了好人臣子怎么办?是坏人有罪?还是好人臣子有罪?”

侯爷板了脸,严厉地问道:“汶儿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些问题?是谁让你这样问的?!”

沈汶愣愣地说:“还用有人教吗?人不是都有好人和坏人吗?坏人就不能成君了?好人就不是臣子了?”

侯爷大为头疼,冷了脸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你怎么敢说?!拿板子来!”

沈汶立刻眼泪汪汪了。

杨氏忙说:“自从长乐侯府的事后,我平常就不让她出府了。她没见识过多少世面,也好久不去学里了,这些日子也没好好读书,能知道什么?小孩子家!快去睡觉吧!”

侯爷拉了沈汶的手过来,声色俱厉地说:“我沈家忠君爱国,以死相报,绝对不能说什么‘君是坏人’之类的话!明白吗?!”

沈汶含着泪点头,小声嘀咕道:“那万一呢……”

侯爷打断:“没有万一!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天地有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就是君!是管理臣子百姓的人,是天上的神明下界,不能违抗!臣子就要当好臣子,就如父亲是父亲,儿子是儿子!父亲就是有错,儿子也只能好好地对父亲言讲,而不能打父亲。儿子就是没有错,父亲打了儿子,儿子只能忍着,日后再表明诚心。不能埋怨,更不能打回去!不然就乱套了!若是坏了纲常礼教,天下大乱,人如走兽!你明白吗?这是大事情,可不能马虎!”

沈汶老老实实地点头说:“谢谢爹爹教导。”心里叫了侯爷一百个“老古板”。

侯爷又对杨氏说:“你平时也不能放任她不管。汶儿渐渐大了,‘女戒’之类的,要多看看。”杨氏诺诺。

老夫人叹气道:“汶儿是想学,原来给她们请了教养嫲嫲,汶儿都学到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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