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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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汶咬着嘴唇,半是期待半是担心:她喜欢看到张允铮快乐,张允铮不会介意自己是鬼魂投生吧?不喜自己心机太重?……

张允铮可没有沈汶这么多虑,走了一会儿,就指了下海,开口问:“你喜欢吗?”

沈汶一感到对情况的不确定,就使出自己一惯的手段,哼唧地撒着娇说:“很喜欢呀……”

如果是过去,张允铮知道沈汶这么说话肯定不是好事儿,定会说些嘲讽的话,可是现在,张允铮只觉得沈汶软软的腔调像是根羽毛,弄得他浑身不自在,要化身成个大老虎,把这个假惺惺装兔子的家伙一口给吃了……

张允铮咳了一下,又走了几步,指着远方水边的几点灯火说道:“我们到那边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船。”

本来就是说要乘船向南,还能省些鞍马劳顿,可事到临头,沈汶叶公好龙地犹豫了。她开始担忧,语调就正常了:“我们没有一个会水的。”

张允铮说:“我会,我在南方学了。”那时在山里闲得没事,学了凫水。

沈汶微蹙了眉:“其实,大海里,又能游多久?”苍茫大海,哪里有活路?

张允铮啧啧:“你方才才说要会水,怎么又说会水也没用了?”

沈汶嘀咕:“我就是有些怕……”

张允铮很不屑:“你还说要去岛上呢,这怎么去?连船都怕坐。”

沈汶想想也是,这个时代中国的航海业已经很发达,有着世界最先进的船只,运货的船能远达南中国海,想来沿着海岸线南下也不该有太大的风险,终于点头说:“好吧,那就……坐船吧……”

张允铮很高兴说服了沈汶,加快了些脚步,两个人走到那片渔船边,把十几只大小不一的船只一一看过,再转头往回走,沈汶指着其中的两条说:“这两条最大。”

张允铮在夜色里仔细辨认,其中一条有“洪”字旗,说道:“周掌柜说洪家的洪老舵是最好的舵手,这其中一条许是他家的。”

沈汶忙说:“如果是那样,就要找他们家。什么都比不上经验。”

张允铮看沈汶:“你没发现你一会儿一个主意?”

沈汶腻着声音:“这叫随时听取意见好不好?听了你的话还错了?”

张允铮咧嘴笑了:“当然没有错,我总是对的。”

沈汶笑着瞪了他一眼:“有这么说自己的吗?厚脸皮!”

张允铮哼一声:“这叫什么厚脸皮?真没见识!”

沈汶现在完全掌握了张允铮的说话规律,这种刺头的时刻往往是他想对她多说几句话,就顺着他说:“那你说什么才是厚脸皮?”

张允铮停下脚步,面对着沈汶。

海浪片片打在沙滩上,张允铮眼睛里反映着不远处船只上的零星灯火。

沈汶忽然有些心慌,微侧开了脸。

张允铮低声问:“你想知道吗?”

沈汶结巴着:“不……不想了……”

张允铮低声说:“可我想让你知道,怎么办?”他的声音有些哑。

沈汶咬了下嘴唇,好像明白张允铮要干什么,紧张得发抖,可又不想转身跑开,虽然她绝对能逃掉。

张允铮其实也局促不安,心头乱跳,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拉起了沈汶的手,然后拉着沈汶沿着海岸往回走。

沈汶暗暗地松了口气:她刚才以为张允铮要吻她,可同时她有些羞惭:她难道有些失望张允铮没有吻她吗?她看多了那些后世的开放,忘记了在这个时代,对女子的最大的尊重是在给予她婚姻的名分之后才有肌肤之亲,拉一下手已经是莫大的冒犯了,绝对是确定关系的标志。

两个人默默地走着,平时争论时的那些伶牙俐齿,现在都没了。等到快走回倒塌的城墙了,张允铮才放开了手,转身又一次看沈汶,沈汶觉得脸发烧,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张允铮也少见地拙嘴笨舌,两个默默地站了会儿,张允铮终于吭哧出来一句:“你及笄后,不会马上定亲吧?”他得等到二十二才成亲,还有三年呢。

沈汶小声说:“不会。”家里沈湘在那里顶着,自己肯定能赖掉。

张允铮嗯了一声,说道:“别犯傻!”

沈汶眨眼:“什么意思?我怎么犯傻?”

张允铮又露出那种傲慢的神色,说道:“就是错过我这样又英俊又有钱还心特别好的人!”

沈汶一下子笑了,张允铮立刻不满,“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沈汶脸烧得要冒烟了,低头不敢看张允铮。张允铮却把脸凑到沈汶脸边,无耻地问道:“你怎么不回答我?!”

沈汶只好嘤嘤地低声说:“好吧,算你说的对……”

张允铮满意地直起腰说:“什么叫‘算’?就是!你能明白这点,还是有救的!听着,以后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先和我说一下。如果我不陪着你,不准去找别的男的,不要和他们商量……”

沈汶笑起来,抬头说:“我除了你们兄弟两个,哪里和别人商量过?”

张允铮鼻子出气:“算你还不太笨!记住,骗别人可以,但是别骗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沈汶笑着问:“那我现在在想什么?”

张允铮回答:“当然是在暗暗高兴啦!想我日后有这么一位夫君是多么幸运的事!我这辈子的命多好……”

沈汶扭着腰肢捂脸:“说什么呢!你这个厚脸皮!”

张允铮也觉得有些脸红,可他才不会承认!转身往城里走:“被我说中了吧!”

沈汶跺脚追着张允铮说:“什么中了?!”

张允铮头也不回地说:“那你在想什么?”

沈汶也在问自己:我在想什么?她是真心高兴的!……只是在自己内心的最深处,还有一丝理智:上次自己选错了人,完全看走了眼,这次虽然觉得肯定不会错了,是不是就能毫无戒备地投入?她悄悄对自己说,我可以爱,可如果他日后变心,我也绝对不要心碎,一定要能转身走开。她知道此时想这种事是对情感的亵渎,可是她怎么也无法摈弃那细语。好在这个时代的女子行事矜持,她的拘谨都能以害羞掩饰过去。她只希望张允铮不会发现她内心深处的防御,那样他会很生气。她可不想一个人过一生,和张允铮两个人在一起就是吵吵闹闹,也好过体会那萦绕了她千年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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