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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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强黑壮得不像话,可是打起雪仗来,他一点都不占便宜,拿着雪球瞄半天才扔出去,还往往让沈玮和沈瑜躲开了,但自己跳跃间总是中弹,弄得沈强不久就满身满头全是白雪,挥舞着胳膊啊啊大叫,旁边的丫鬟婆子都笑,老夫人笑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沈卓和沈湘站在一边看着,沈卓说:“他简直像只小狗熊。”

沈湘大声说:“四弟,三哥说你坏话!”

“砰”沈玮向沈卓投来一只雪球,打在沈卓身边。沈卓扬眉:“反了你了……”弯腰也抓了个雪球,沈玮叫着逃开。沈湘对沈卓瞪眼:“你敢!你好意思?!竟敢欺负我侄子?我告诉大哥!”

沈卓远远一掷,越过沈玮打在院墙上,他拍拍手笑着说:“谁欺负了?要不咱们两个打?!”

沈湘一皱鼻子:“谁理你?!”

沈卓哼道:“真无趣。”他刚一扭脸,沈湘从地上捧起把雪向沈卓打了过去,沈卓大叫:“你偷袭?!”两个人笑着来回扔起雪球来……

老夫人见沈强他们身上全湿了,笑着对杨氏说:“快别让他们打了,让孩子们进来换衣服。”

杨氏就等着这句话呢,忙披了大衣服出了门,呵斥几个人:“都不要打了!去换衣服!”

沈卓拍了拍衣服说:“我没湿,这就得出门了。”

沈湘也笑着说:“娘,我才不用换呢。”也走了

几个小的闹哄哄地跑了进来,原来特别“文静”地守在老夫人身边的沈汶才告辞。苏婉娘把沈汶扶了出去,又向杨氏行礼。

杨氏看着沈汶围了厚厚的毛大氅,被苏婉娘搀扶着,一步三摇地走远,回屋中对老夫人感叹说:“还是汶儿好,性子温和稳重,是个女孩子的样子。”

老夫人笑着点头,杨氏说:“及笄礼后,就赶快给她找个好人家。”

老夫人暗自撇嘴,说道:“不管谁,到时候可得让我看看。”

杨氏无奈地说:“那当然了。”

苏婉娘扶着沈汶回了院子,一路大声指使人给沈汶去煮姜汤,好像沈汶冷得不行,她瞥见王志家的夏紫站在屋檐下,眼睛盯着她们。

进了屋,沈汶和柔弱无力地倒在床上,苏婉娘又拿被子又拿褥子堆在沈汶身边,小声说:“那个夏紫一直看着咱们,像是有事。”

沈汶小声说:“那你就出去吧,留我在这里捂汗。”

苏婉娘点头,放下了床上的帐子,自己出了屋门,去厨房端姜汤。她想到沈汶过去总说对方该趁着她及笄前后动手,难道又让她说中了?她提了姜汤,脸上一副郑重的神情慢步往回走,算是给夏紫一个机会。可夏紫并没有凑过来,在屋檐下,苏婉娘被一个打扫的丫鬟拦住了。苏婉娘记得这个人,名叫夏橙,这是当初她刚刚进这个院子,沈汶让她挑人,给她递了贿赂要求留在院子里的人。

苏婉娘带着不耐烦的语气说:“有什么事?小姐走回来受了寒,我得把姜汤送进去……”

夏橙小声说道:“姐姐去看看银匣子里少了什么,一会儿来我屋里找我。”

苏婉娘脸色一变,现出惊疑之色,忙进了屋子。她把姜汤放在了沈汶的床前,对沈汶使了个眼色,把银匣拿到外屋。仔细点了一遍,对着里面的小账簿,发现少了二十两银子。虽然沈汶在夏紫做了钥匙时就告诉了苏婉娘,苏婉娘还是愤怒了。她锁了银匣,毫不掩饰地怒气冲冲去找夏橙。刚出门,余光又看见夏紫在那里站着,苏婉娘装没有看见她,直接就进了夏橙的屋子。

夏橙神情明显紧张地等着苏婉娘,苏婉娘脚步急匆匆地进来,不及开口,先一下狠狠地把夏橙推倒在床上,低声道:“你竟然敢陷害我?!”一个耳光扇过去,接着骂道:“我让你留下来,却是错了?你这个没良心的,真是下作!”她自从知道夏紫是个眼线,就一直酝酿着打她一顿,今天竟然没法打夏紫,打了夏橙,心里很不如愿。

夏橙没想到苏婉娘上来就动手,一时都没反应过来,挨了一下才忙挡住了苏婉娘的手说:“姐姐真不知好歹!认贼作父!给杀父仇人效力,还这么尽心尽意!”

苏婉娘做出惊呆的样子:“什么?!我父亲是被杀的?!”

夏橙点头,低声说:“就是镇北侯府!”

苏婉娘痴呆呆地,又举手要扇她,说道:“不可能!你少在这里离间我和小姐!你这贱人!”

夏橙急促地说:“真的!当初镇北侯府想辅佐三皇子,给他往户部插个人,你父亲的位置是管金银的,所以镇北侯府的人就除去了你的父亲!”

苏婉娘一副不信的样子:“怎么可能?!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侯爷在京城吗?现在代替我父亲的人是镇北侯府的吗?”

夏橙焦急地说:“这事哪里需要侯爷出面?是侯爷临走吩咐了别人干的!太子识破了他的阴谋,在你父亲死后,就找到了凶手,严惩了他们。这里我有口供的副本,可以给你看看!”说完,夏橙小心地到床前,从被子里拿出一个小包,打开,里面有几张纸,她递到苏婉娘手里。苏婉娘将信将疑的样子,皱眉细读。

纸上是狱卒的供词,说是有镇北侯府的人前来,让他们将苏长廷严刑打死,不能留了活口。接着描述了苏长廷所受的刑罚……最后说被太子捉到,被晓谕良恶,深感悔恨,在此说出详情……还有手印。太子那边的人觉得,对付一个十来岁就开始当丫鬟,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女子,这份材料就差不多了。毕竟,女子大多见识短,苏婉娘就是原来有官家小姐的背景,也不过只读了几年的书,能懂得什么?

苏婉娘知道父亲就是这么惨死的,果然读后泪如泉涌,哽咽不能出声。

夏橙以为苏婉娘相信了,才放下了一半的心。苏婉娘边哭边说:“我要去……告状!”她咬牙切齿,很真情流露。

夏橙又害怕了,忙说:“你是个丫鬟,怎么能告镇北侯府?而且,写了这状子的人已经被太子杀了,算是为你爹报仇,只凭着他们的供词,镇北侯手握重兵,官府也无法做什么呀。我跟你说,太子说了,只要他一登基,一定为你父昭雪!”

苏婉娘摇头:“杀父之仇焉能不报?!我不能让坏人逍遥法外!”这是她的心里话,说得格外痛切。

夏橙小声说:“你只要听太子的话,就肯定能报仇!真的,他成了皇帝,什么不能做?给你父亲报仇,可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苏婉娘抬头,有些纠结的样子:“可是,小姐救了我……”

夏橙压低声音说:“父仇大于天!而且,是镇北侯府的人想赶尽杀绝,让青楼的人去买你的。你别被他们骗了!”

苏婉娘心里一动,又咬着牙说:“他们好狠的心!若是我那时入了青楼,我母亲和弟弟哪儿能有活路?!”是不是太子那边的人给青楼递了话,他们才定要强买了自己?!

夏橙连连点头:“就是呀!你一定要帮着太子,这样你就能为你爹和自己报仇雪恨了!”

苏婉娘皱眉垂目似是思索了片刻,半晌后才又抬头,凶狠地说:“我那银匣里少的银子是怎么回事?”

夏橙有些尴尬地一笑:“就是……如果你不信我的话,一个劲儿要为杀父仇人做事的话,我……我也不能让你一路走到黑呀。”

苏婉娘暗地咬牙,又踌躇了一会儿,说道:“你不仅要把银子补给我,还要再给我五百两!我日后逃走也好有盘缠!”

夏橙深觉苏婉娘贪心,才拿了你二十两,竟然反过来敲诈我五百两?!嘴上只好说:“我哪儿有这么多银子,我得去跟他们说。”

苏婉娘看着手里的纸又要落泪,夏橙说:“你要你就拿着吧,也记着你父亲是怎么死的。”

苏婉娘点头,将纸张折叠了,放到怀里,恶狠狠地说:“我自然要记得!”含着泪转身走了。

夏橙办成了这件事,长出一口气,躺在了床上,才觉得脸颊火辣辣地疼,低声骂道:“小贱人,敢打我!日后看我怎么整你!”

苏婉娘紧闭着嘴唇走回屋子里,不想去惊动沈汶,坐在椅子上细读那所谓狱卒的供词,那时季文昭调查这个案子时就说了些细节,苏婉娘现在读着,越发觉得这些对酷刑的描述是真的,想到父亲所受的苦难,她又开始哭,也不敢出声,只用巾帕捂着脸无声地哽咽。一条巾帕湿透了,就走到外间自己守夜的床边,拿出一摞巾子,一条条地用,狠狠哭了一通才平缓下来,一眼看见手里的巾帕,却是当年与四皇子同坐在一辆马车里,四皇子见她流泪递给她的。她一直没有机会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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