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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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ryan”同志显然这时候才发现我的存在,他微皱眉头的一瞬间我就知道他记起了我是who,立即换上小狗一般的眼神看着这位“ryan”同志,显然在这种情况下我已经完全将昨日之耻抛之脑后,没有钱的女汉子要能屈能伸。

最终女汉子得到胜利,男美人轻轻转身说:“走吧。”

上了车,报了地址,即使是十万火急,我也不想失了礼貌,说笑:“不好意思啦,耽误您的时间。”对方点了点头却没有再多搭理,一手掌握方向盘,一搭在车窗上不知道想些什么。

我摸了摸鼻子,好吧,我也是有脾气的!就当他在发呆,别自讨没趣了。

他没有开收音机也没有放音乐,车里安静极了,除了窗外沙沙的风声,就是尴尬的静。空调吹出干燥的风。

我百无聊赖只有偷瞄身别的人,他今天比昨天还要精神很多,约是理了头,头发根根微向前立着,发色黒黑像茂茂的青山,没有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向下是青青的干净的鬓角,下颚骨l型的坚毅曲线,不蓄髭,纤长的颈线,圆润的喉结。这人肯定经常锻炼,肩线挺拔,白衬衫挽起七公分正好露出麦色小臂的线条也很是饱满有劲……

“到了。”他说,声音微凉,没有看我。

我这才回神,什么时候从偷瞄变成偷看?从偷看升级成看呆了? 丢人啊,难道我真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还是赶紧找男朋友吧。

我抱着这般不堪打击的心情说了声:“谢谢。”准备下车,听他问:“你面试扬子晚报?”

我点头:“是阿,我看招文员,虽然我之前都在银行但大学学的是英语而且也修了意大利语,应该有点希望……”自己解释了半天,看人家那边又陷入沉思。摸摸鼻子,又自作多情了吧不是!

检查好东西,下车,正关车门的时候忽听得他说:“good luck。”留下话,扬长而去。

美人的心真是让人好生捉摸阿!我看看时间还好准时,赶紧狂奔!边奔边天马行空的想,这是拍电视剧吗?该死的编剧给我滚出来!

一大早的车被撞了,结果还遇到两美人,男美人送我来面试,又阿q的自我安慰会不会像演电视里演的一般超常发挥逆转局面破格录取?

可事实上现实中大多事情都如此,哪有那么多的的奇迹?一进门,黑压压的人,大把的新闻研究生和我这个非专业且毕业已多年的本科生竞争这一个位置。

我毕业时曾发誓不想再体会等待考试等待发卷的心情,却发现以后多的是比考试和发卷更紧张的时刻。

深吸一口气,我尽最大努力保持平静的走进面试室,面带微笑的迎接今天第一个也是这几天回答过无数次的问题:“向小姐,请你简单介绍一下自己。

☆、介绍下(下)

晚上接到未录取的电话的时候我非常平静,事实我觉得对方能打个电话给结果已经很不容易,也不想去问没有录取的理由,拒绝的理由和分手的理由大抵有些相似:不是你不够好,而是咱俩不适合。 其实都是狗屁!

紧接着又收到母上大人的电话,我没有提起车祸,在外的子女要习惯报喜不报忧。母上的逻辑有点混乱,一会让我赶紧把工作找了,一会让我立即相亲嫁人,我没法挂电话,只有把电视打开,边看电视边听,具体说了什么也不知道,末了只听我娘河东狮吼:“你如果再这样两边没着落就立即给我滚回明安来!”

还没把快震弄的耳朵安抚好,父亲的电话又来了,愣了愣,按了电视静音,接了电话,向名茂同志有点小心翼翼:“丫头啊,工作找不到慢慢来。”

敷衍了几句,觉得这两室一厅的小房子让我喘不过气来,“哗”一声拉开阳台门走了出去。

新酒店公寓的设计做得很好,虽然阳台都是开放的,但户与户之间都隔了一定距离,间隔还做了绿化种了不知名的绿叶,大家能看到不远处的高尔夫球场却又看不清近邻的动向,很好的保护了隐私。向暖和左邻的房子都在侧面,左邻更是得天独厚,东南两边都占的大阳台,旁边的绿化的藤叶都隐隐的快长到阳台里去了。

父亲还继续数落:“好不容易托你孙阿姨找的银行工作,平时她又那么关照你,你结果好好说干就不干了,招呼都不和人打一声就跑到南京去了,真不懂你这孩子在想什么……”

我只觉得一口诨气卡在喉咙里,再不吐出来就要卡死了:“你真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干了吗?我看到你和孙蓉在一起!你们两早就在一起了!难道要我和所有人解释我上司和我爸有一腿吗?”

心像卡在喉咙里,露不回去又吐不出来,说完没有轻松多少,反倒更烦躁了。

只听电话那头很久的寂静,父亲的声音又响起:“丫头,你……”好象老了十几岁。

我飞快的说:“就当我没说过吧,我谁都没说,我妈也没有,下次再说。”挂了电话。

喘着粗气,仿佛跑了八百米,飞快的抬手抽了自己一嘴巴,说出口的话怎么可能吞回去?

手机进了闺秘何佳对我今天朋友圈上“霉运罩顶,求转运。”状态的回复:“速速归来,姐妹们帮你消灾去霉大醉八八六十四天,不醉不归!”

我从小在明安出生长成,没有多大的心只求回家有饭,逛街有伴,工作无难。二十七年从来没想过离开,有谁会想离开父母,离开家乡,离开一切熟悉的安逸的生活,跑南京重新发展?就算告诉何佳离开的原因,也一定会被她臭骂一顿,为了这么个破事耽误自己!但又没法接受这种关系找来的工作,也看不起这样的自己。何况我也不会告诉何佳,不会告诉任何人。

以前看电影,梁朝伟对着树洞说秘密,我觉得是装b,英文叫zhuangblity.后来才知道,有些话,对好朋友不能说,对父母不能说,对丈夫也不能说。只能自己咽下去,烂死在肠子里。

我深吸了口气,空气里隐隐有夏初花的芬芳,不知哪家传来新闻联播的结束乐,有狗的叫声,叮叮咚咚的钢琴声,远处的车声,突然回忆起大学前吵着看完电视被爸妈念叨去做作业的日子,总是偷偷玩电脑和父母游击战,那时觉得有做不完的作业,总想着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到头。 现在想来却突然怀念那样平静的生活,突然发现这样的日子就一去不回头了。那些曾经以为的永久突然都像约好了一样成群结队的甩了我。

“啊!妈的!他妈的!fuck! fuck you! merde!……” 我一个接一个的吼,此人已疯,请烧纸钱。

“嗒”一声开瓶声打破了这一串不堪入耳的马赛克版呐喊。快把二十七年从来不说的脏话都说了个遍就差骂意大利语版的了,我突然才发现原来是有听众的,根据墨菲定律,这个听众必须是左邻先生!

把手和头伸出阳台,我努力挥了挥手:“哈罗,小明帅哥,托您的福,我今天的面试没有面上。”对,说的就是你的乌鸦嘴!

对面没有说话,有点点的红光,可能在抽烟。

我继续挥手:“喂,独醉不如众醉,扔我一瓶吧。” 反正在二十四小时内见到此人三次,每次都在丧心病狂的自毁形象,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吧,反正别把自己当人,也不把对方当人就是了。

等了半天,“啪”一声红色易拉罐掉在阳台上,我扑上去一捡,怒了:“谁要可口可乐!我要酒!二锅头!”

以为要放弃了,又是“啪”一声,我乐了,美男也喝青岛啤酒。

盘着腿坐在地上,打开易拉罐,咕咕的喝了几大口,就有醉的趋势:“喂,你说为什么找工作那么难?赚钱也那么难?谈恋爱那么难?结婚也那么难?你说,到底为什么?是现在那么难,还是以后都那么难?”

反正知道人家是不会搭理,我自顾自的喝着说着。

就当我以为快醉死在阳台上扑街时,他的声音穿过蝉鸣,透过油油的绿叶,从静寂的夜里传来:“天下本来就没有简单的事,没有更容易赚的钱,只有比现在还辛苦的辛苦,比现在还要困难的生活。生活若是真实不堪,那真是比你任何想象的不堪还要不堪。”

不知是这酒还是这夜,我这才发现原来他的声线算得上很不错,醇厚的男低音,带点长期吸烟的沙哑,像砂纸擦过羽毛。让我想起一个单词“husky”,不是雪橇犬,而是─他的声音。

他的烟火在层层的绿叶里忽明忽暗,像极了黑夜里的萤火虫。我突然想通无论逃到哪里都逃不过去。并不是这个工作困难,简单的工作谁都会还要你做什么?不再是小时候,让你做的都是最简单的事。并不是做这个不赚钱,做那个能发财。如果做知道的事情都无法成功,那么要付出多少的努力才能把没做过的事情做成功?我知道很多人都说我傻冒,放弃那么好的环境自己出来闯,银行里接我位置的人都偷笑死,说实话我也觉得自己有点悲壮的孤勇。跑来南京并不一时之气,也不是了逃避。

在这个初初的夏夜,在旁边男人淡淡的薄荷烟中,我终于承认:“我不喜欢现在的我自己,我也搞不清楚到底想变成怎样的人,过怎样的生活,但至少我肯定现在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

“向小姐,请你简单介绍一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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