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存被一股力量拽住,迟疑着转过身去,就见程琉青捂着额头神色痛苦不已,牙关止不住地颤抖,手里抓着他的衣袖。
“程琉青?你怎么了?”
见程琉青没有回应,傅宴存也管不了那么多,当即将他打横抱起往床上走去。
程琉青一挨着床便蜷缩了身子,头像是被数十万只蚂蚁啃食过,满是密密麻麻的孔洞,疼地快要爆炸了。
傅宴存站在床边手足无措地看着程琉青,直到看见他额间不断冒出冷汗才终于下了决心,解了腰间的佩剑伸手盖住了程琉青的双眼,一只手拉过他的手找准合谷穴的位置轻轻按压揉捏着。
那日韦大夫来府上给程琉青看了病就曾告诉过他,程琉青身子骨弱心神不宁,情绪波动太大很容易诱发胸痹,除此之外头痛晕厥也得时常留意,因而还告诉了他几个其他缓解头痛的穴位,没想到今日真派上用场了。
程琉青被傅宴存蒙住了双眼,四感更加敏锐,他能感受到傅宴存握着他时的温度,手掌的热意包裹了他,将热意透过纵横的掌纹一并传了过来。
鼻头蓦然有些酸楚,程琉青飞快地眨了眨眼试着抑制住泪水,眼睫轻轻擦过傅宴存的掌心,就在眼泪快要落下时傅宴存的指尖抹过了他的眼角。
寂静无声下傅宴存沉稳平静的呼吸让程琉青有些难堪,思绪混沌数度想开口却都不知从何说起。
“孟云的话我没信。”
傅宴存的声音在屋内回响,程琉青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等着下文。
“已经从他的包袱里找出了有关鄢朝密文的纸张,他抄写的笔迹也与那些证据比对了,都证实了是他一个人写的。”傅宴存顿了顿,“只是那张写着南里渡的纸不是他的笔迹,还有人跟他联络。”
程琉青问,“那你要继续查下去吗?”
傅宴存没回答只是拿开了覆在程琉青眼睛上的手,在视线即将接触的前一秒移开了视线,盯着程琉青的手说道:“自然是要查,他们能找到孟云自然也能找到下一个人。”
“那些密文上面是什么?”
程琉青有些忐忑,他知道这些事是傅宴存的禁区,可他想起孟云从前是书院的夫子,按理应当最是深明大义之人,他实在想不通为何如今会做出这些通敌叛国的行径来。
傅宴存这才看了他一眼,将按揉着穴位地手也收了回来,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说道:“这些事太过复杂,你不该知道。”
程琉青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他此刻倒是恍惚了,好像几日前他们的争吵从未发生过,否则为什么傅宴存此时还是以一副为他考虑的口吻说出这样武断拒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