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貌像是只巨大鲶鱼,有尾,有须,头部硕大,身躯越往后越窄小,方才夜间,它的嘴部张开就嵌在洞穴的出口,牙如石柱,内壁如岩地,吐出的涎液也如泥浆,仿佛一个乔装打扮的狩猎者,在出口诱杀和等待它的猎物。
这不可思议,这和长着如人一般面孔的人面蜂一样匪夷所思,一首一尾,险象环生,仿佛在守护泉水之下两只怪物的尸骸一般,叶璟明莫名这般想。
“你从断崖底下回来时并没有遇见这个东西。”叶璟明心念一转,“有没可能,误入或有意闯入的人或者动物,但凡转化为被蛊虫操纵的躯壳,就不在它狩猎范围之内?”
“……”前头传来沉闷的声音,“我不知道。”
叶璟明不欲再问,埋头沉思。
唐云峥声音嘶哑:“我只知道我差点害死了你。”
叶璟明:“这不是你的错,不要自怨自艾。”
唐云峥不再多话,他寻了条溪流,将叶璟明放下,一同下了水,他在一旁守着。
叶璟明扎进河里,洗净一身污秽,钻出水来时,晨风拂面,燕语莺啼,他只觉无比快意。
唐云峥湿着身子,背对着他,远远仰望着他们来时的那处断崖。
叶璟明走近些,坐在他身旁,一时无话。
良久,耳边听见唐云峥呢喃:“它想,夺走我东西……我差一点,就又失去了……”
叶璟明若有所思。
日头渐渐高升,天地生辉,霞光万丈,山松郁郁苍苍,经年不衰,湖面积雪消融,和风淡荡。
与最初二人落入绝境,跌落山底时如出一辙,美得这样摄人心魄。
身旁的人还是那个人,又好像有什么不同了。
叶璟明也仰起头,看看日出。
许久他轻声说:“我那时抱着生死未卜的你落入这里,也曾这样想过。”
唐云峥动了一动。
叶璟明侧脸看看身旁的人:“后来你活着,我也活着,我看着你,我与你共处,捕猎,几番出生入死,我从此不想别的,我只想以后,不想曾经。”
唐云峥喉头哽咽一下,闷闷别过头:“我以前从来不知你说话能这样动听。”
叶璟明笑了笑:“我也少有见你这样消沉。”
“唐云峥,日出了。”
他复又抬眼,看广阔无垠的天穹。
他伸出一只手来:“我听过你了的故事,我愿与你一同摆平那些沉痛不堪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