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仲文:“锦鸡好斗,叫声尖利,虚张声势,长久听着,难免叫人心意烦乱,欲除之,一时间却没有同类的鸟可与其相敌,然而有一八哥,久久缩在笼中,不得器重,虽是不起眼,虽是其貌不扬,但其善战,忠诚,锦鸡也终将铩羽而归。”
“在下还要谢过黄公子这杠烟斗,不经黄公子的手,缺了这把钥匙,就打不开鸟笼的锁。”
“鸟笼不开,八哥无法飞出,又怎能为公子所用呢。”
黄公子大笑:“你又如何知道,这八哥一定会赢?”
萧仲文向他欠了欠身:“我是个赌徒,全身上下所有的注都押在了这只八哥的身上,他必须赢,他也一定会赢。”
“不怕公子笑话,在下玩斗戏有些年头,平日看鸟,识鸟,颇有经验,”萧仲文顿了顿,“自然,看人也是如此。”
黄公子缓缓勾起唇,回头对刘彦辰道:“瞧瞧,我们不仅看了一出斗戏,还听了一出好故事咧。”
他目光深深,看向萧仲文,话里却问的刘彦辰:“刘大人,你觉得如何,这个故事,精彩吗?”
刘彦辰讷讷不敢答。
黄三留了情面,他拍了拍手:“好了,夜深了,也不便打搅两位歇息,今日这出戏,暂且看到这吧。”
刘彦辰与萧仲文皆躬身,敬送他出门。
临别时黄三步伐一顿,余光瞥向萧仲文:“你叫什么名字?”
“鄙姓萧,名仲文,小字尽道。”
萧仲文赶紧回道。
“萧公子是个有趣的人。”黄三目光意味深长,“还望日后有缘与萧公子再见,再听公子说说故事。”
“这杠烟斗不必还我,权当是见面薄礼,送给公子了。”
“刘大人,不必再送。”
黄公子一走,两人都长出了一口大气,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刘彦辰想了想,意有所指:“师弟,你此番前来,我亦难断是福是祸,能解师弟燃眉之急的人,并不在我。”
“我也不便留你。”
萧仲文向他长长鞠了一躬:“我话已送到,余下便只看天命,师兄并未报官,于我已是极大的恩赐,仲文不敢贪求太多。”
他回到驿站,忐忑不安地等候了五日,刘彦辰来人传信,喊他自回潍城,粮草不日会随援兵及时送至潍城去,徐家营的人手可暂入城军编制,共同抵御外敌,具体安排事项,留待春后处理。
萧仲文两手紧紧捧着那封信,虚汗渗透了后背,他蜷着身体,像是极痛苦一般,低声呜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