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的视野,也在同时陷进黑暗当中。
宋冥醒转的那一瞬间,霎时被欲裂的头痛袭击。她条件反射似的试图睁眼,却发现不管怎么努力调动眼周肌肉,都只能够看见一片漆黑。
尝试几次之后,宋冥终于被迫接受一个实施——
她的双眼被蒙住了。
而且双手皆被反绑在身后。
当时到达幕后主使约的楼里后,有人从背后袭击了她,把她带到了这里。
平常最依赖的视觉被屏蔽,之后要想要感知周围身处的环境,就不得不借助其他感官。宋冥首先在鼻端闻到了焚香的气味,然后才听到了耳畔稍显轻微的,拨弄佛珠的轻响。
佛珠相撞的声响极有规律,却不甚清脆,反而微微发闷。
材质像是菩提子。
幕后主使严继邦有供奉佛像和拨弄佛珠的习惯,而这两种行为,都在之前的视频连线里出现过。宋冥据此猜测,她正在幕后主使的佛堂里,要不然香火的气味,不会浓重得这么熏人。
至于宋冥这次特意来见的严继邦,听声辨位,应该就在——
她的左侧。
“你醒了啊。我就知道,你继父那个废物杀不了你。”拨弄佛珠的声音倏地停止,幕后主使严继邦没有给宋冥缓冲的时间:“他这样的人难成大事,除了会点心理上的把戏,一无是处。”
严继邦对宋冥继父的评价,言辞犀利,毫不客气。很难想象在不久之前,他才以贩卖信息的方式,跟宋冥的继父达成合作,一起来谋害宋冥。
“我该很恨你的,宋冥。”
严继邦的嗓音带着嗜血的残忍,缓缓从齿间碾过:“我曾经无数次梦到,我将你开膛破肚,千刀万剐。”
他的原声比变声器处理过的,还要阴冷。
即便被遮挡住双眼,宋冥依然能够感觉到,幕后主使严继邦如有实质的目光,正从她身上舔舐而过。湿漉漉,黏腻腻,好比恶心的蜥蜴舌头。
只沾到一点舌头上的涎水,都叫人恶心得发慌。
更何况现在。
宋冥禁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由于被缚在椅子上,她无处可去,只得忍下胃袋里翻腾的酸水,问道:“好笑,你为什么恨我?”
那起劫杀案害死了她母亲,毁了她童年。
难道不应该是她这个受害者,更憎恨那些劫匪们吗?
“你是没做什么,但那个姓齐的当警.察跟我们作对,跟你多少还是有点关系的。要是我们当年能把你给一起杀了,他不会自告奋勇地到我们团伙里,来做卧底,我的弟兄更不会死得那么惨烈。”严继邦恨得咬牙,然而他的语气很快突兀地低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