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何向自身难保的黄义仁传递消息?
门口传来“嘎吱”一声响,打断他的思绪,他烦躁不安的吼道:“滚出去!”
来人置若罔闻,拎着食盒,摆在桌上,揭开盖,提出早饭。
魏王横眼过去,才发现是祁畅粉墨登场了。
他看他灰色短褐,一副下人打扮,和这院子里其他人一样装聋作哑,冷笑道:“贱骨头倒是在哪里都能活命!”
祁畅不言语,摆放好饭菜后,就立在一旁:“请王爷用膳。”
魏王惊惧整整一夜,躺在床上时,甚至不知自己睡未睡着,此时更是全无胃口。
坐到桌边,他拉过粳米粥,吃了两口,便再吃不下去,撩下汤匙,向后靠着椅背,手搭在腿上,捏腰间荷包里几粒陈皮内金丸。
他闭上眼睛,感觉自己无路可逃。
饥饿和饱胀、温暖和寒冷、亢奋和疲惫,都在他身体里共存,额头胀痛,心却还在剧烈跳动,不愿坐以待毙。
祁畅立在一旁,许久不见他动筷,便走上前来,俯身收拾。
他刚一弯腰,魏王头颅就猛的往后仰去,想要离祁畅更远一点。
祁畅不仅仅是小人,还是最肮脏,最卑劣的老鼠,终其一生,都在自己的老鼠洞里作茧自缚。
这样的小人,比手握利剑的杀手更需要防备。
片刻后,魏王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盯住祁畅,但下一瞬,就将目光移开。
祁畅不能用。
莫千澜留下祁畅,也许就是留给他的一个饵。
他再度睁开眼睛,盯着祁畅,血开始在身体里奔涌,耳朵里响如雷鸣,眼中的祁畅忽然青面獠牙,下一瞬就会背叛。
但他没有别的选择,他必须要冒险,否则就只能坐在这里等死。
横竖都是死,再没什么好怕的了。
再者,还有黄义仁在,只要能和黄义仁通消息,就有希望扭转乾坤。
他忽然开口:“放下,我饿了。”
祁畅顿了顿,又将东西一样样掏出来。
魏王不动,问道:“下雪了?”
祁畅扭头看一眼窗户,上面映着雪影,麻木地点点头。
雪扑簌簌往下落,声音令人心静,魏王拿起一个细馅包子,起身边吃边走,吃的心不在焉,走的迟疑不决。
在路过祁畅时,他丢掉包子,忽然出手,扑倒祁畅,同时一手将一粒陈皮内金丸塞进他要惊呼的口中,再死死捂住他的嘴。
祁畅后脑勺“砰”一声摔在地上,顿时天旋地转,眼冒金星,嘴里的东西囫囵着滑进嗓子里,滋味苦涩,似乎是药。
门外护卫迅速开门,风雪随着他的目光涌了进来:“王爷,出了什么事?”
魏王强拉祁畅起身:“没事,他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