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琥珀听到了,她狠狠瞪着他。
“我是说这个古董原来是陪葬祭品,您看,还有证书证明。”他笑得很无辜,好像真是他所解释的意思。
侍应生呈上一张描金册子,她一看,果然是陪葬祭品。她觉得好不吉利,而且为什么要挖别人墓啊?!
但钱都付了,木已成舟。梅塔安慰她:事物的意义是人赋予的,她可以重新为这件礼物诠释新的用途和意义。
买完礼物走出城后,琥珀回头深深看了一眼这座城市。建筑高低错落,如此辉煌,最为醒目的当属主殿那座圣像,她发现上面镶嵌的红宝石流动着黑色脓液,她心一惊,顺着圣像高举的剑望向天空。
阴霾的天空低得要塌下来,她感觉一种不详的阴影笼罩着这座城,也将要笼罩她的去路。
此行北去,人烟寥寥,孤寂的旷野降满皑皑白雪,他们在结了薄冰的湖前暂停。
透过飞扬的雪片,琥珀模糊看到湖心有一座岛,一条窄桥从岛岸绵延至此岸,人一踏上去,桥就半淹在水中。
桥上冰碴被他们踩得吱吱响,水的浮力使琥珀感觉身体轻快,心却像坠着一块铅,沉沉地压她入水。一阵轻一阵重的。
越走近,岛的样子越清晰,待她真正上了岛,满目白茫又让她感到虚幻,她又想起梦中那只断翼死鸟,血不断滴落其中。
粗粝的石板路在雪下隐现,走了一段路后,他们在密密繁繁的梅林前止步。
雪压枝头,枝头不时落下几朵梅花,胭红星星点点缀满地。
伊莱亚斯让琥珀拿着伞,他踩着那一地落梅,拢了几条枝干,细细挑选出两朵开得最好的,将稍大的一朵别在琥珀耳上,另一朵别在自己耳上。
即使是这样的雪中梅景,琥珀也无心欣赏,她将伞柄倚在肩膀,手指捻转伞柄,呆呆望着梅花。
突然,她听到窸窸窣窣的响动,唤回了她飘远的意识。她顺着响声看去,不远处的一颗梅树后蹲着个人影,他好像拾起一朵落花放入篮中。
他站起身,似乎也注意到了这岛上的不速之客。
“近日还好吗,昼?”梅塔手里折着一支梅,隔着纵横交错的枝干,微笑着朝那人打招呼。
脚步声响起,琥珀迅速用伞遮住自己的脸,死死盯着梅塔手中的枝条,她努力让脑中保持一片空白。
“好。”她听到一天昼淡淡的语气,同时,她看到梅塔手中的枝条掉落、枯萎,在地上化为尘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