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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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束见傅家人要走,自然要留的。

傅老爷子却道:“一路车马劳顿,风尘仆仆,倦色满面的,这样的嘴脸登门实在失礼。不如待我祖孙家去歇息一日,缓过精神面貌来再登门求见,那方是做客的道理。”

说罢,傅老爷子便上了傅长川雇来的骡车。

傅泽明忙忙到花羡鱼姊妹的骡车旁,隔着帘子同花羡鱼她们道别,“两位妹妹,我和祖父要家去了,明天再到将军府看望你们。”

花玄鱼笑着外往道:“果然会来瞧我?别一见了我妹妹,就把旁人都当是得了隐身符的。”

傅泽明脸上微微一红,连声道:“不敢,不敢。”

就听花羡鱼在车里道:“傅哥哥别听她闲打牙的。”

傅泽明笑道:“那里,那里。”

花羡鱼又道:“傅哥哥家去好生歇息就是了。”

傅泽明答应了才跟着傅家进城去了。

傅泽明同花羡鱼姊妹说话时,韩束正背对着他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默默听着管家回话。

待将军府管家见过花景途等人后,请花家女眷一一上了府里的暖轿,又打发人押送傅家的行李车辆,这才进城去了。

南都城于花羡鱼而言算是故地重游了。

坐于轿内,望着纱窗外一如记忆中的繁华与鼎盛,花羡鱼心中一时难言其中滋味。

也是大约又走了半日的功夫,就进了一条街,只见街上不复先前的人声鼎沸,只是每隔一射之地便见两大石狮守在门前。

花羡鱼知道这是到了元勋街了,又走了大概一刻钟的功夫,就到了街尾。

只见两大白石狮后,三间黑油的大门,正门上黑漆金字匾,匾上书——明威将军府。

本以为是早已准备好了,可才一进门,花羡鱼到底还是按捺不住心头的骇然,身子止不住的发颤。

前世于花羡鱼而言,到底是太深刻了。

花羡鱼只得闭上眼,勉强着自己吸气再吸气,待到肺腑之中填满了寒气,满得将她胀痛,花羡鱼方慢慢镇静了下来。

暖轿进了门,一路往将军府正院而去,待到了仪门前,才都停了轿。

轿帘从外被掀开,一阵寒风灌入,花羡鱼打了个哆嗦,藏于袖子的两手攥了攥拳,待听到一声,“姑娘请。”花羡鱼方扶着婆子伸来的手下了轿。

此时楚氏和康敏等人也都下轿,康敏回头,花羡鱼向母亲点点头。

珠儿和来娣上前一边一人小心搀扶着花羡鱼,跟着前头进了仪门。

绕过仪门后的大青石影壁,就见一路接出门外的大甬道另一头,一座雕梁画栋,金翠辉煌的大厅就在眼前了。

头回见的人,还来不及为这座大厅有感而发,便见大厅门前的屋檐下,一位身着金貂鼠裘的富态老太太,领着一众女媳人等候在那了。

当楚氏看清那位老太太时,一时止住了脚步,身子晃了晃,康敏和崔颖忙上前去扶,楚氏这才稳住了身形。

那位屋檐下的老太太,却颤巍巍的自己走了下来,泣一声,唤一声的,“妹……妹妹。”

楚氏也顾不上旁的了,急急上前几步,迎上老太太的手,“姐。”

两老姊妹顿哭成一调,多少话却又说不出口了。

也是想起了前世韩太夫人对自己的多少疼爱来,这会子再见,花羡鱼一时也忍俊不住,掉下泪来。

珠儿和来娣忙忙要找帕子,这时一方帕子便递到了她们主仆眼前。

花羡鱼抬头,就见已御下甲胄的韩束在伸手递帕给她。

两人眼神结交,却又都忙忙移开了。

韩束将帕子给了珠儿,转身时悄悄飘来一句,“别哭。”便走上前去劝解韩太夫人和楚氏了。

并非花羡鱼自作多情,就是珠儿和来娣都听出来,虽只“别哭”两字,却有多少不舍的在里头。

珠儿拿起帕子一看,面上的气色又不对了,凑花羡鱼耳边轻声道:“小姐……这好像是你的帕子。”

花羡鱼转面一看,果然是。

在未学针线时,花羡鱼和花玄鱼的帕子都是现买的,可虽是现买的,却比别人自己绣的都要不同。

因她们姊妹的帕子是早年康家舅父海上跑商时得的,全是和他们这里都不同的西洋花边手帕,所以珠儿能一眼便认了出来。

花羡鱼忙问道:“可我的东西怎么会到他手里?”

珠儿那里还记得清楚的,来娣是后来的,就越发不得而知了。

韩束在前头觑见花羡鱼面上的惊疑不定,眼中一阵黯然,心内丝丝苦意蔓延开来,又思道:“妹妹果然是不记得了。可是在怕我会拿这帕子害你?若是这般,我便不会再将它还你了。唉,也罢,只我记得也好,少不更事时的清净美好,何苦再拿出来沾染了世俗的颜色。”

☆、第九回此依依非彼依依,韩太夫人摆寿宴(二)

花羡鱼是果真不记得了,说起来这帕子还是她自己给的韩束。

是韩束刚到花羡鱼他们家的事儿。

那年韩束才十三,花渊鱼略比韩束小半岁,而花羡鱼也只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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