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 / 2)
韩束是怎么想的,柳依依那里会知道,但眼前有这机会,她却是不能放过的。
就在柳夫人和柳依依在屋里说得详细,在外的韩芳也听得仔细。
韩芳先前也不过是听说了半截,说韩束将柳依依置之不顾,要娶花羡鱼做他二房的嫡妻,便以为这会是柳依依的笑话。
可是韩芳没想到才门外,就又听闻原来还有后续的。
韩芳再听柳依依对柳夫人分析所得,柳依依竟能的这么天大的好处,韩芳心里十分不快,便又起了小人之心,转身便往正院秦夫人上房去了。
这会子,秦夫人正在屋里听管事媳妇娘子回事儿,办理处置家务。
韩芳来了,行过问好告座之事后,道:“不敢瞒大娘,纺绩井臼,独家务人情之事,我还一窍不通。此番来就想在大娘身边偷师一二,不至于日后不通家事庶务,礼尚往来的,遭人耻笑。”
秦夫人也没别的话,便让韩芳在一旁听着,不时指点一二。
待到众管事的媳妇娘子散去后,韩芳忙殷勤上前给秦夫人斟茶倒水。
秦夫人吃了茶,道:“看了这半日可有些心得了?其实这里头看似千头万绪,琐碎非常,但也逃不过‘上敬长,宽待下’的理儿。”
韩芳点头受教,又道:“今日我是受益匪浅了。想到日后能时时得大娘从旁扶持,柳妹妹可真是福气不浅。”
一旁秦夫人的陪房林欣家的暗暗对韩芳打眼色,可见是秦夫人一路忙到现在,还没工夫听林欣家的说福康堂的事儿。
韩芳见了越发不隐瞒,“林大娘这是怎么了?可是我说错话了?”
秦夫人也瞧见林欣家的对韩芳挤眉弄眼的,便问道:“你这是什么嘴脸?”
林欣家的只得照实情回了。
韩芳待林欣家的话刚完,便急忙将柳依依对柳夫人说的一番话给说了,后又道:“说起来这也是束哥儿和柳妹妹,对我们二太太的一片孝心。”
韩芳也是清楚长房的顾忌,一直不愿看到韩束同二房亲厚,所以韩芳以此挑拨,以为秦夫人听了定会勃然大怒,先申饬韩束,再断了柳依依想作长房儿媳的痴心妄想,这才热闹。
谁承想,秦夫人竟然一反常态,道:“好,好,好。束哥儿到底是你们二太太养的,他能有此心,可见是念恩情,孝心可嘉的。”
韩芳和林欣家的同诧异,一时间都听不出秦夫人这话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只秦夫人她自己知道,她是真要成全了韩束和柳依依,只因在秦夫人看来,柳依依这是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偏来闯。
如今南都城中对韩涵的流言蜚语已渐落,但经不住以后韩涵和谁起口舌之争,又扯出这旧账来的。
这一切秦夫人都归咎在柳依依的头上了,秦夫人每每想起只恨没机会收拾柳依依的。
所以当下秦夫人说罢,冷笑一声丢下韩芳便往福康堂去。
此时韩束正跪在福康堂上房外恳求韩太夫人开恩成全。
秦夫人过去,对韩束道:“还不起身回去,还要如何气老太太你才甘心?”
韩束低头,“太太。”
秦夫人摆摆手,叹气道:“作孽讨债的东西。罢了,做父母的没有不为儿女的。这里有我,你只管回去,定让你称心如愿就是了。”
韩束一时还料不准秦夫人的意思,但也不敢再留,脚下便拖拖踏踏的,隐约中就听到秦夫人对韩太夫人说什么,“不论柳丫头和羡丫头谁为长的,不都是束哥儿他媳妇的……再者论起柳丫头那件‘事儿’,也需得我亲自照看才放心。”还有,“也可怜束哥儿的一片孝心。”等等此类的话。
晌午,秦夫人服侍罢韩太夫人用饭,才从福康堂出来。
没一会子韩束便得了秦夫人的准话,韩太夫人准了。
韩束见前事都铺设齐全,立马就打发人去将傅泽明请来。
傅泽明如今正有些灰心丧志,听说韩束来请他过府一叙,那里还打得起精神来的。
起先推脱了几番,可韩束的小厮着实难缠,傅泽明最后不得不来见韩束了。
只是让傅泽明不解的是,这小厮领着他竟没往韩束外书房去,一路直往府里深处去,到了一处空置的院子,这方请他进去。
此时是眼看要日落西山,却还未到掌灯时分,暮色中韩束一人独坐空屋窗下。
见到傅泽明,韩束上前长揖不起。
傅泽明不知韩束这是何意,连忙劝扶的。
韩束却不肯起,郑重道:“我深知子允与羡鱼妹妹是两情相悦,可今日我辈着实无能,不得已才横加拆散。今日我只问子允一句,若有一日子允举业有成,榜上有名,是否还愿迎娶完璧的羡鱼妹妹,哪怕她那时背负下堂和离之名。”
☆、第十四回花羡鱼韩束约法,韩芳婚配中山狼(五)
听罢,傅泽明怔了好一会子才回过神来,愤愤然断喝道:“你在浑说些什么。我傅泽明虽狂妄无能,却也非不明道理,是非不分之人。”
傅泽明一面说,一面咬牙痛恨道:“只恨先生一家几次蒙难我却不能搭救,令先生不得不背井离乡;如今更是眼睁睁地只能看着三妹妹不得不食言负我,委身他嫁。”
说到此处,傅泽明早两眼发红,掉过脸去望着门外,又道:“你若担心我会因此会怨恨你们谁,是大可不必的。我不曾怨过谁,只求你能用心待三妹妹好,我便是从此成孤家寡人,终生孤独也可安心了。”
此时傅泽明又话锋一转,厉声道:“但如今看来,我却是错看了你。此番你同三妹妹的亲事,虽有事急从权之故,但也是依足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礼数,如今只要纳征之礼齐全了,三妹妹便是你名正言顺未过门的嫡妻。你如今却因三妹妹同我曾有过情谊,而嫌疑她,你这般不但折辱了三妹妹,更是有负我你相交一场之情。”
傅泽明痛心斥责,韩束默默地听着,不还半句。
直到傅泽明说完,韩束这才徐徐道来,“旁的事儿我不敢说,但此事子允着实误解我的用意了。不瞒子允说,表叔之事并非将其救出牢笼便能了结的,其中多少错综复杂的事故,一时不可外传。现下的确需得羡鱼妹妹嫁我,方能救表叔,可今后却又必得羡鱼妹妹脱身而去,表叔一家才可毫无顾虑全身而退,从此远离本省,另寻可安身立命之地,方是万全之策。”
傅泽明心头一紧,才要问,却听韩束叹道:“可放眼茫茫,我竟找不出一处可令表叔一家长久安身之地。几番思索非慎卿与子允他日举试大比,取得功名,为一方官员,表叔一家才能有安稳寄居之所,不必再令表叔一家四处漂泊,居无定处。”
傅泽明顿时又是一怔,忙问道:“德谨,可是先生的案子另有隐情?”
韩束摇头,些许愧疚在面上,道:“恕我不能明白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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