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生,有人死六千字(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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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他们人多势众,足足九百人分兵两路,准备夹攻南定城,结果才分兵不到二十分钟,就中了埋伏,眼瞧着就是要被一口吃下,不少人已经哭喊着举高了双手投降。

其中一些人是掸邦自由军的成员,口中用西南方言不停地大声喊着求饶。

“饶命饶命啊饶命啊——”

一些人甚至是鼻涕眼泪水横流,那模样真是崩溃到了极点,甚至一些人是是鸟齐流,狼狈无比,这份场面,真是让人见识了什么叫做溃军,什么叫做无能之辈,什么叫做乌合之众。

曾几何时,这些人,还曾是中国想要拉拢的和平力量,谁曾想过,这些人是这样的不中用,骑墙派两面派,终究是只有死路一条。

“不要管能跑的全部打死”

张小山过来就是一脚踹在那个哭喊嚎叫跪着求饶的人身上,随后朝着一挺木头柄的八一杠大声吼了起来。

这时候容不得一点松懈,他们只能是冲的更快,不给对方一点点喘息的机会。

这里一共是四个大队外加一个迫击炮中队,一共是四百五十人。

可是先头被火箭炮干掉的就有数十人,山坡上榴弹炮轰击之下又报销数十人,双方迫击炮对射的时候,南定城军死了十几个山坡上的战士,时运不济,实在是倒霉到了极点,不过这一波冲锋之下,完全就是碾压过去,根本就没有给对方任何胜算。

这支刚刚投诚缅甸政府军的人马,战斗果然是不行,士气上来说,也是远不如南定城。

没有决战之心,没有做烈士的觉悟,就不能成为最能打最优秀的战士。

“已经不用看了。”

佤邦的办事员如是说道。

他左右的人也是如是点点头,山头上,望远镜下面的画面,简直就是匪夷所思,那南定城的战斗力,竟然凶悍到这样一种程度,被佤邦佤联军称呼为缅甸猛虎的林飞虎,和眼前这群悍勇之辈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

若是南定城发展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为此,这个佤邦办事员只有心中想道:看他们和政府军也是交战如酣,想必可以成为盟友,到时候,未必不是一支强援。

这样想,便是不错的,但是缅甸境内,那大大小小的**武装和地方割据军阀多不胜数,谁知道他南定城到底是个什么样,在南定城真正发达起来,此时此刻的南定城军,便还是不被人认可,最多,众人都是知道,在萨尔温江上,南定城内来了一票狠人而已。

也仅此而已。

地盘、人马、枪炮、钞票,才是缅甸境内能够生存下去的真正标志。

而且,众所周知缅甸政府军不能打,每次和佤联军交手,也是胜少败多。

战斗力以差闻名的,便是缅甸政府军了,那些不能打的人马,都是拿这支政府军刷战绩的。

山头上,戴着墨镜的黑衣男子也是缓缓地放下了望远镜,心潮澎湃,内心的想法多不胜数,却是有一种有话说不出的感觉,按理说,这种有感而发应该是自然而然的,但是看到张贲这支人马的战斗力,他已经觉得没什么可以说的了。

这支人马的战斗力和斗志,都是非同一般,斗志从哪里来?战斗的信念是怎么形成的?他们知道在为什么而战吗?知道吗?不知道吗?

黑衣人不明白南定城内的上上下下,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也不知道张贲这人,到底是着了什么魔,竟然在缅甸这块是非之地上搞三搞四。

“走”

这群人,最后就这样离开了。

四百五十人,算上几个军官,竟然是只有六十几人活了下来,山道上,一片死尸,粘稠的残肢断臂还有内脏,那些半死不活还在呻吟的,也是被已经漏点消退略有麻木的南定城军士兵一刀割断喉管,然后鲜血出来,死的不能再死。

远处的中心,四周都是弹坑弹壳,堆积起来的缴获都捆扎好了,被装在了滇马的马背上,现在,他们就要撤离这片山道。

一个军汉,精赤着上身,站在那里,环视四周,喘着粗气,竟然有些脱力的感觉。

地上全是尸体,密密麻麻,各种混乱和罪恶一下子就翻涌了出来,摆放在了这些人的眼前。

“他娘的……结束了”

咒骂了一声,他将手中的枪交给了身旁而过的一个战士,身上被着大刀,一言不发地靠在了一辆完好的吉普车上,张大山拍了拍引擎盖,然后大声道:“好车子,归我了”

他便是在家中,也只是开开皮卡二手普桑而已,现如今,好歹也搞了一辆美国货,虽然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车子的驾驶位上全部都是血块和内脏混合物,一股腥臭扑面而来,但是对张大山来说,毫无压力。

“你个子养的爬起来了?”

张贲斜眼看了一眼身上绑的跟木乃伊似的张大山,喜不自禁的张大山跳上了车子,懒的理会张贲,只是得意道:“老子幸亏活着,哈哈哈哈,活着就是好啊,娘了个逼的,差点死在山上,还好,老子将这群狗逼养的全部弄死了”

他手舞足蹈了一下,然后发动了车子。

呜呜呜呜的发动机声音让他觉得很爽。

“操美国货,子养的,就是比云南马要结实”

嘭的一声,关上了门,正要开动车子,却被张贲一把搭住了方向盘,然后说道:“你伤的不轻,换个人”

张大山咒骂了一声:“操”

不过还是向后一翻,躺在机枪手的位置上,然后那边关山也上了副驾驶,虎大高哈哈一笑,上了车,开着车子,扭头道:“等回了城里,身体好了,再让你爽”

“闭嘴”

张大山呲牙咧嘴地骂道。

腹部和肩部心口,都是渗透出了血水,显然,虽然他一直嘻嘻哈哈,却是受了重伤的。

回到南定城,清点的时候,众人才发现,还是死了十几个人的,一共一十六个,个个都是好汉,在胜利宾馆的后头,是一块场地,中央是一个高台,下方是一排排的木桩,有十六个木桩上,扎着系着红头绳的匕首或者佩刀。

“终究还是死了人啊。”

张贲看着木桩上的匕首和佩刀,轻声吐了一句。

边上,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走的徐海兵冷冷地说道:“当年你三叔死的时候,你老子做的比你强”

“我老子和我不一样。他罪孽比我深重。”

张贲看也没有看徐海兵,却是这般说道。

徐海兵张了张嘴,没有再说话。

别人或许不懂,但是徐海兵很清楚,张贲这厮是在告诉他:他要先和他老子一样罪孽深重。

双手血腥,杀人恶魔,穷凶极恶,阎王不收

张家自张德功开始,这一代代的人,在偌大的土地上,双手沾满了血腥,可是,这些祖孙父子三代人,便是不会做恶梦的,因为,这血腥,染红的是胸前的白布,染红的是不知道称呼为什么的绸缎,红绸缎,红头绳,这生生世世,这人的前世今生,就是这样的罪恶,就是这样的穷凶极恶。

“我便是知道,我老子是这样的善良,和他比起来,我实在是太过庸俗了一些。”

张贲冷不丁地冒出来这么一句话,把徐海兵吓了一跳,惊愕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他便是换上了一身笔挺的军官服,那模样瞧着,就像是辛亥年之后的小军阀,脚上是长筒军靴,打了铁掌,走在大理石路上,发出了咔哒咔哒的声响来。

到了胜利宾馆的大厅内,张贲环视四周,众人齐齐抱拳,倒是显得恭敬肃穆,脸上还是带着笑容,却又是极为从容。

“坐。”

张贲伸手示意坐下,众人才齐齐落座,头前站着的,便是关山,桌子上,金银玉石还有钞票,分成了十六份,座位上的人都是脸色肃穆,后头的一群大兵脸上更是有戚戚然,说起来,真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来了这里。

打打杀杀,一腔热血,陡然之间,有人死在了这里,这感觉,还真是让人受不了。

“安家费。”

靠着椅子,张贲平静地吐出了这么三个字。

让人精神为之悚然。

“就麻烦关山跑一趟了。”

张贲看了一眼关山,这位巨汉点点头,众人也是没有不服,都知道,关山的品性还不至于做出贪墨这些安家费的。

这十六人家里,怎么去说,却是一番为难的事情。

有娘老子的,该怎么说。有妻儿的,又该怎么说。

关山这般无趣的人,也是脸上的表情变化了数次,这年头,最是难过刀头血,最是痛苦袍泽恩。

有人死,便有人活,便有人难受难过。

为谁而战,若是不知道,那又战个什么?

这时候,张贲突然站了起来,肃然道:“诸位,同勉。”

众人竟然是一言不发,一切都在不言中,都是站了起来,低头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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