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1 / 2)
沈母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应该是附近的医院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爸和大哥怎么会吵起来呢。”赵明月满脸忧虑,沈父和沈启学看起来都是极好相处的人啊,父子怎么会大动干戈呢。
沈母吸了一下鼻子:“还不是把你大哥调回来的事,他怪你爸自作主张了。可是你爸说不定哪天就要退了,他想趁现在还使得上力,早点把他弄回来有什么不好?”
赵明月不知道说什么好,无论哪个时代,两代人之间的分歧是永远存在的,父母想要给孩子安排他们觉得最好走的路,但是孩子却想走自己想走的路。两代人的关系就像是拔河一样,要是双方是往同一个方向使力的,事情就变得容易多了,要是双方各据一边,势必有一方胜利,有一方会摔倒,更甚者双方都要摔倒。
赵明月想了想,小声地问:“之前没有和大哥商量吗?”
“怎么没有?说过的,你大哥他也同意调动,不过他想明年上半年再调回来。你爸就想着干脆现在将他调回来算了,就是这点分歧。早半年而已,有什么关系?”沈母一边说一边吸着鼻子,想到长子怒气冲冲地质问丈夫,丈夫被长子气得毫不留情地扔茶杯,她就觉得心痛得要死,这都是作什么孽啊,一家人闹成这样,就不能消停点好好过日子吗。
赵明月轻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想起个事:“妈,你们吃过饭了吗?”
沈母摇摇头:“不想吃,没胃口。”
“那爸也没吃?”
沈母摇摇头。
赵明月说:“我去给你们做点吃的去,不能饿着肚子啊。”她走到父母卧室门口,朝里面说,“爸,您消消气,别跟大哥计较,父子没有隔夜仇,等他想通了,就会来跟您道歉的。”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回音,赵明月估计他也听到了,便说:“爸,我去给您做点饭,您一会儿起来吃点吧。”
她说完这些,转身去了厨房。厨房里冰锅冷灶的,赵明月看了一下,还好,门口挂着的篮子里有一些包好的饺子。现在天气凉了,室外就成了天然的大冰箱。
赵明月赶紧刷锅烧水下饺子。等她忙完端了饺子进客厅,沈父已经起来了,坐在沙发上,身体前倾着在抽烟,烟雾将他的脸笼得模糊不清。赵明月将茶几收拾出来,将饺子端上来,又去端了酱碟过来:“爸,妈,吃点饺子吧,天太冷了,不能不吃东西。”
沈母将筷子拿给丈夫:“明月你吃晚饭了没有?没有也吃点吧。”
赵明月点点头:“诶,好,我也吃点。”
一家三口沉默地吃着饺子,赵明月是头一回看见沈父这么沉默,觉得老人怪可怜的,在她看来,沈父一向都是通情达理的长辈,非常好相处,但是没想到也会简单粗暴地干涉子女的生活。当然,他肯定有他的考量,但是子女也有自己的考量,大哥已经三十多岁了,又成了家,还不顾他的意见这样安排,是有些不太尊重人。
赵明月不忍心责备父母,她深深明白父母的用意,所以只能期盼他们都快点消气,尽快和好,大嫂也要过来了,到时候全家终于可以团聚在一起了。
吃过简单的晚饭,赵明月收拾了一下碗筷,然后说:“爸,妈,我去大姐家看看,问问情况。”
沈父说:“算了,不去了,这黑灯瞎火的,不安全,也别回去了,晚上就住在家里吧。他妈,去把旭跃的房间收拾出来。”
赵明月愣了一下:“没关系的,妈。我骑家里的自行车过去,那路都是大路,有路灯的,大姐家离得也不远,我骑车过去,很快就回来了。”她觉得这样起码可以让二老早点放心。
沈母看着她:“要不叫警卫员小刘开车送你过去吧?”
赵明月摆摆手:“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了,很快就回来了。”
沈母看着她:“那行,你快去快回,晚上就别回家了,住在家里。”
赵明月点点头:“诶,好。”
赵明月骑着车出了门,发现开始下小雪了,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呢,不知道旭跃回来了没有。她将帽子拉得低一点,将围巾围得高一点,只留着两个眼睛在外面,低着头,迅速地踩着车往平安里踩去。她不知道沈启学去哪家医院了,估摸着沈启学应该也没有住院,而是去大姐那儿了,沈启学只是不想见父母,所以才躲在大姐家不回来。
赵明月一路踩得飞快,十多分钟就到了沈馥郁家,她推着车进了院子,沈馥郁家的窗户里亮着暖黄的灯,屋里有人声,她将车放在走廊上,上了锁,然后去敲门:“大姐!”
沈馥郁很快就来开了门:“明月,你怎么过来了?呀,下雪了。”
赵明月将帽子摘下来,抖落上面的雪花:“是的,下小雪。”
“快进屋。”沈馥郁将她让进屋里。
赵明月大口喘息了几下,骑得太急了,风又大,她都没好好喘息过。沈启学陪着京京坐在灯下,两人都回头来看赵明月,沈启学的额头上贴着一块纱布,京京看见她,兴奋地喊:“小舅妈。”
赵明月走过去:“京京乖,在写作业呢?大哥。”
沈启学点点头:“还没跟你说一声恭喜呢。”
“谢谢大哥,还有你们送的礼物。”赵明月礼貌地笑道。
沈启学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沈馥郁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旭跃呢?”
“旭跃去秦皇岛参加同学的婚礼了,还没回来。晚上应该到了。大哥伤得严重吗?”
沈启学伸手抚了一下额头:“没事,一点皮外伤。”
赵明月说:“还是注意点比较好,小心别脑震荡了。大嫂还好吗?”
沈启学叹了口气:“应该还好吧,我有一个多月没看到她了。”
沈馥郁就说:“其实爸这么安排也没什么不好的,你和方臻都在北京,两个人就能住一块了。”
沈启学不做声,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本来跟我同一个部队的战友,他是要调回南京军区的,因为我的调动,他的调令就被撤销了,因为我们部队只有一个调动名额。我想迟一年再调回来也是可以的,但是他们显然不愿意,就这么草率地给我做了决定,让我觉得很难做人。”
赵明月和沈馥郁都沉默了,原来是因为这么个事,沈馥郁说:“爸应该不知道你战友这事吧?”
沈启学说:“他虽然不知道我的战友要调动,但我也跟他说好了,今年不调动,明年上半年再调动,结果最后还是今年就把我调回来了。我根本都没脸去见我战友。”
赵明月心想,他可能觉得一是没尊重他的意见,二是得罪了战友,所以才这么大火气。
沈馥郁说:“爸不知道,那就是无心之过,你也就不必太在意了。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跟你战友写个信解释一下,说明这不是你故意这样的。”
沈启学不再说什么。
赵明月坐了片刻,说:“大哥,你今晚上回去吗?”
沈启学摇摇头:“不了,我看我们大家都需要冷静一下。”
“医生检查说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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