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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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涂!”沈太沧低喝一声,斥道:“你所中之毒乃是六阳老鬼的欢情散,半个时辰之内若是……则必死无疑,你年纪轻轻,有大好前途,岂可这样轻易放弃性命?”

“难道师尊要我像个女人一样承欢于男子身下?与其如此,我宁可死……”季玄婴死死咬牙,他已经很难控制自己,身体强烈的冲动令他苦楚难当,眉间的印记已经红得触目惊心,沈太沧怒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区区脸面,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他起身而跃,再次奔驰在水上,季玄婴在他怀中低哑道:“这里荒凉得紧,哪有什么人……师尊,算了……”说到这里,已是神智昏沉,双眼迷蒙,再说不出话来。

沈太沧脸色冰冷,闻言表情变了变,心中却已做出了决断,若是再找不到一个男子,那便自己来救季玄婴就是了!虽然师徒之间感情深厚,几若父子,若行此下策实在与乱`伦无异,但他又岂能眼睁睁看着徒儿死去?与性命相比,其他的也就顾不得了!

正心中天人交战之际,忽见远处一叶轻舟翩然而来,沈太沧眼中顿时精芒一闪,他目力惊人,已看清了那舟上是一个青衣少年,虽然容貌青涩,显然是年纪不大,但是见那身材修长匀称,已不是孩童幼小的模样,想必……想到这里,沈太沧一手抱紧季玄婴,猛然间飞身向小舟疾掠而去。

师映川正驾舟顺水而行,忽然却见前方一道黑影闪电般而来,他眉头一皱,心中顿时警惕起来,一手按住了剑柄,也就是在此时,那黑影突然低啸一声,随之而来的,便是水面上突然炸开的水幕,铺天盖地!

☆、四十七、惊梦无痕

水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四下无人,沈太沧一手一个挟着两人来到岸上,将二人放在草丛中,他动手解开师映川的衣裳,将昏迷的师映川脱得精光,不过当他正要取下少年腰间碍事的宝剑与竹箫时,目光却忽然停住了。

剑上花纹古朴,有‘别花春水’四个鸟虫篆字隐于其间,沈太沧双目微敛,看向昏迷的师映川,他沉默了片刻,忽然皱眉道:“难怪小小年纪竟有这等修为,原来却是那人的徒弟……也罢,玄婴,既然是这个小子,那他也并不算辱没了你。”

沈太沧解下师映川的所有束缚之后,修长的手指便在少年丹田处的几个穴道上轻轻点去,很快,师映川眉头微皱,面上开始浮起红霞,身下那处所在微微抬起了头,虽然样子还不能与成年男子相比,但显然也可以通人事了,沈太沧眼见如此,终于放下心来。

此时师映川身旁的季玄婴已经浑身汗湿,神智完全不清,只胡乱地扯着自己身上的衣物,他的身躯被包裹在宽大的袍子里,此时被这样撕扯着,就露出了白皙的身体,肌肤上泛着不正常的粉色,极为动人,尤其此时他的这种处境和状态实在是暧昧之极,配着如画眉目,让人情不自禁地生出占有的强烈冲动。

沈太沧见状,几下脱去徒弟的衣裤,然后将师映川放到他身上,已经陷入到原始情`欲之中的季玄婴只感觉到一个光滑的身体忽然与自己肌肤相贴,因此一双笔挺紧绷的修长大腿立刻便本能地缠了上去,同时双臂将对方紧紧抱住。

事已至此,沈太沧便转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一直走到足够远的地方,这才停了下来,紧接着席地而坐,闭目调息,然后自动封闭了听力,只分出一丝心神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寂静的夜幕下,草丛中两个赤`裸的身影紧紧交缠在一起,喘息声断断续续,突然间,风中传来一声痛苦的嘶哼,但转瞬间就被风吹散,沙哑的疼痛呻吟声时断时起,渐渐的,那声音里开始有了异样的成分,再也分不清究竟是痛苦还是欢愉。

……

夜色依旧,草丛中先前的狂乱却已经平息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师映川眉头一动,有些迷糊地慢慢颤动了几下眼皮,他只记得方才有人突然袭击了自己,对方武功极高,在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下,自己与那人只交手了几招,快得连对方的样子都没有看清楚,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动保命的底牌,就已经失去了意识……不过,眼下既然还活着,那么想必对方并不是意在动手取自己的性命,那么一切就都有转圜的可能。

师映川正心中转着念头,却突然惊觉自己似乎正趴在一具温热的人体上,他瞬时间脑子一个激灵,立刻睁开了眼睛,与此同时,少年的两个瞳孔骤然就缩成了针尖大小,死死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是一张清逸如画卷般的脸,好似雨后洁净的细瓷,一头黑发散乱着,眉心殷红的圆印给精致的面孔平添了一丝异样的魅力,此时白皙匀称的身体完全赤`裸着,皮肤上泛着点点薄汗……师映川一瞬间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他认出了此人正是曾经在风霞岛见过一面的季玄婴,然而此刻眼前的一幕实在太过诡异,他下意识地猛然从对方身上爬了起来,却惊见季玄婴修长的大腿微微张开着,股间红白淋漓,师映川即便是再傻,也明白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这么一动,下方的人自然也被惊醒,季玄婴只觉得浑身酸软,尤其身下某个不足为外人道的所在更是疼痛难当,他睁开眼,却正迎上了一双满是惊骇之意的眼睛,季玄婴一瞬间突然就明白了什么,顿时脸色大变,右手本能地向腰间一探,却抓了个空,并没有摸到平日里随身的佩剑。

此时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拾起地上的外衣将季玄婴赤`裸的身体裹住,季玄婴全身剧烈颤动,脸色苍白,似乎在极力忍受着精神上的巨大痛苦,哑声道:“师尊……我宁可不要你这样救我……”沈太沧沉声道:“说什么蠢话,性命要紧,顾不得这许多了。”

一旁师映川惊骇之余,已经认出了这个十几年前在那风雪夜见过一面的男子,万剑山奉剑大司座沈太沧,同时也从这师徒二人的对话中模模糊糊地大概猜到了什么,他飞快地抓起地上自己的衣物胡乱套上,此刻他还没有完全从初始时的震惊中摆脱出来,但也已经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退开一步,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字一句地道:“……谁能给我一个解释?”

沈太沧替季玄婴拉好衣襟,这才看向师映川,他面容冷硬,此时缓缓起身,神情审视地看着师映川,说道:“……断法宗剑子,师映川?”

这话一出,季玄婴突然就猛地抬起头,面容惨白中带着一丝古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他看着少年,终于从那清秀的脸上勉强捕捉到属于当年风霞岛上那个男孩的几分痕迹,当初在风霞岛上的那一幕他也亲眼看见了,不过那时师映川年纪实在太小,很难让人联想到某些方面,而且慑于宝相龙树当时阴沉无比的脸色,因此在场的那些人没有谁多嘴去说什么,致使那日风霞岛上的事情并不曾被传出去,但季玄婴作为山海大狱的二公子,后来还是从某些渠道得知了一些关于此事的真相。

一时间风声瑟瑟,沈太沧面色阴沉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半晌,所有的一切都沉寂下来,师映川默默消化着沈太沧方才的一通简单叙述,不禁面露苦笑,事已至此,他明明是受害者,被无辜卷入到这场事件当中,然而面对着同样是受害者乃至是最大受害者的季玄婴,他却无法恶言相向……能怪谁?季玄婴神智不清,又受此大辱,实在没有什么立场去指责,那么,怪沈太沧?怪这个为了救爱徒性命而不择手段的师父?师映川默然,只因他知道,如果换作自己,师尊连江楼也一定会这么做的。

荒野里只有三个人相对而视,师映川甚至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拿起地上的别花春水和竹笛,目光有些闪避地触向坐在地上的季玄婴,季玄婴脸色冷白,黑发垂在肩头,右拳紧握,然而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忽然抬眼,就与师映川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师映川下意识地连忙移开目光,虽然明知此事与自己无关,却还是止不住地心虚,恰在此时,沈太沧却道:“……事已至此,那么我便问一句,师剑子可有婚约在身?”

师映川微微皱眉,道:“我如今年纪尚轻,婚姻之事倒不曾有。”沈太沧面容微缓,再看师映川时,眼神便柔软了些许,心中暗道此子这般年纪,却有如此修为,真真当得起‘惊才绝艳’四字,身份亦是极为不凡,想到这里,便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待我回万剑山之后,自会修书送往山海大狱,与玄婴父亲商量此事,到时协商妥当,我便亲自前往断法宗,登门向莲座求亲。”

师映川原本还心中乱糟糟一片,心念百转,眼下忽然听到了这一番话,立刻脸上愕然变色,想也不想地便瞠目道:“……这怎么使得?”沈太沧浓眉入鬓,双眼含威,淡淡道:“如何使不得?玄婴天资不差,乃我万剑山出类拔萃的青年才俊,他父亲又是山海大狱之主,想来身份也足以匹配师剑子,不至辱没。”

师映川听得简直快脑门渗出汗来,皱眉道:“大司座这番话实在没来由,我与妙花公子从前只恰巧见过一面,加上今日,也不过是两面之缘,如何就谈起婚姻之事了?”

沈太沧冷冷道:“既然你们曾经见过,想必也知道他侍人身份,方才你二人已有肌肤相亲之实,既是如此,岂可轻易罢了?那些凡夫俗子尚且看重此事,何况我等名门大派之人,最是着重脸面。”

师映川又是好气又是无奈,暗道:“苦也,这却是怎么说的?”他心中只念着方梳碧,哪里肯与旁人有什么瓜葛,便道:“大司座此言差矣,婚姻之事讲究的是情投意合,若是彼此无意,脾性不合,又怎能相看两不厌?我和妙花公子彼此并不相熟,此事不可应承。”

沈太沧表情骤寒,他看着师映川,然后缓缓负手至身后,淡然问道:“……哦?”师映川深深凝眉:“况且今夜之事于我而言,即便说是无妄之灾也无不可罢?大司座动手掳我在此,让我与……莫非大司座认为此事我不应该愤怒?还是万剑山认为我断法宗可欺?”

师映川说着,缓缓挺直了身躯,平静注视着沈太沧,此时他能够感受到对方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凛厉剑气,但他却全不在意,正值此时,却听地上忽然有人声音略显沙哑道:“……师尊,我们先回去。”

季玄婴脸色不知何时恢复了平静,他额上有着薄薄的虚汗,却强行让自己站起来,凌乱的黑发把他的脸衬得雪白,近乎透明一般,沈太沧眉峰一动,将他扶住,季玄婴双腿隐隐轻颤,忍痛冷声道:“师尊,我们先离开这里,至于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

沈太沧听了,脸上的神情虽然没有任何变化,眉头却深深皱了起来,他的目光扫过师映川,未几,忽然抱起季玄婴,只见黑影一闪,师徒二人就已经消失不见。

四下寂静无人,唯见面前的地上残余着点点血迹,在淡白的月色中极为刺眼,师映川有些僵直地站着,脑海中混乱一片,先前的好心情早已经不知道飞去了哪里,今夜这荒唐的经历让他一时间有些难以消化,自己居然……跟一个男子发生了最亲密的关系。

想到这里,师映川有点接受不了,只觉得头痛,再一想到方梳碧,不免又生出许多愧疚,但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多想也是无用,他仰头看向清冷的夜空,一时间心中茫然起来。

☆、四十八、突如其来

如此荒唐一夜过后,如同春`梦一波,了无痕迹,数日后,小舟顺水而下,早已是到了汇入江水之地,在茫茫江面上行驶。

小船顺水飘行,这时候夕阳的余晖已经淡薄如烟,将江水染上了一抹醉人的颜色,师映川蓝衣银冠,以内力驾驭着轻舟,一面看着水上景致,此时天边晚霞漫漫,艳红如血,师映川心中想着一些事情,倒是不经意间略略有些出神。

渐渐的,远处的夕阳愈下,看起来就仿佛开始沉入了江水之中一样,江上的船只往来穿梭,此情此景,犹如画卷,再往后,江上船影渐次稀疏,直到再无踪影,前方开始拔起山势,夹岸高壁绝岩,不时隐隐传来鸟兽之声,当真有几分‘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意思,师映川从怀中摸出一个捆扎整齐的纸包,解开细绳,里面是几块精美的点心。

师映川拿起一块点心吃着,他看看天色,一时间忽然又想起了烦心之事,不免就有些感触,等到吃完了糕点,师映川弯下腰,拿起脚旁放着的水囊,拔下塞子喝了几口清甜的水,顿时就觉得全身上下舒坦起来。

一人一舟轻快地在水上行驶,冷不丁的,师映川忽然扭头一顾,只见远处水波向两边微微绽开,一个白衣人立在一叶扁舟之上,由于那舟速度很快,风便吹得此人一身白衣猎猎飞舞,仿佛要乘风而去一般,师映川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一时便运起目力,当即所见之处,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就见那人凭舟独立,风动白衣,遇雪犹清,经霜更艳,一双沉凝透亮的眸子朗若星辰,眉心中间殷红一点,师映川见状,心中一滞,脚下的小舟便明显缓了缓。

那人目光笔直看过来,渐黯的天光下,眉目似岫云清致,薄唇微润,就仿佛是从一轴泛着点点斑黄的古画里走出,有一种令人微微窒息的美,不是季玄婴又是哪个?只见他长身玉立,神色淡漠,眼中却透出一丝复杂的光芒,脚下的那小舟忽然加快了速度,他就这样面对着少年那惊讶与不解的目光,向着师映川所在的方向径直而来,一切的一切好象都被他视作了空气,丝毫也不在乎,等到两舟并行之后,这才稍稍缓了速度,使得双方保持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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