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手抄起一块盾牌挡在前面,右手握紧长枪,一面喊着‘夏侯元让’的大名,一面奋不顾身的往外冲。
这一刻,绝境下的求生意志、主将的悍不畏死,都让他们热血沸腾,一声声的呐喊从内心深处发出,迅速的跟上了夏侯惇的脚步。
密集的箭雨撞在盾牌上,发出咚咚闷响,身后的弓弩手也在奋力的反击。
终于,他们杀出了一条血路,贴上了弓弩手,可迎接他们的,却是张飞带领的骑兵冲杀。
“虎豹骑!!!”
在夏侯惇的怒吼中,虎豹骑策马狂奔而出,面对埋伏在外的张飞怡然不惧,默契的分兵,部分赶杀弓弩手,一部分与张飞带领的骑兵纠缠,以生命为代价给夏侯惇带着步卒逃离争取时间。
眼看着这些网中之鱼逃离,张飞气的哇哇大叫,挥动着丈八蛇矛直愣愣的刺了出去。
刚猛的劲力轻易便贯穿了一名虎豹骑的身躯,中招之人口涎鲜血,却死死攥着长矛不松手,左右两名骑兵趁势朝着张飞刺来长枪。
凭着惊人的巨力,张飞将这名骑兵整个挑起,甩飞向一旁,又砸翻了另外一名骑兵,才勉强收回长矛格挡。
悍不畏死的虎豹骑被打开的缺口立刻就会有人补充上来。
饶是张飞这种猛将,一时间也无法冲破虎豹骑的包围。
万人敌尚且如此,遑论同行的骑兵,他们明明是来埋伏的,却被从火海中冲出的虎豹骑正面给冲的七零八落,根本没办法形成有效的进攻。
直到己方步卒彻底的走远,他们才快速的脱离了接触,凭借着战马的高机动性迅速离开了安丰县。
张飞环视四周,站着的弓弩手已经不多了,骑兵也折了一百多骑。
该死的,张飞环眼瞪大,气的须发戟张。
大致的清点了下,只杀死了一百多名虎豹骑,听来是一换一的比例,可他们是来伏击的啊,他们是在对方遭遇了火攻、毒攻和箭雨之后才动的手,竟然只是打了个五五开,属实让人无法接受。
要不是城内的这把火,把他们的坐骑给惊了,张飞真的不怀疑对面能把他带来的人都给吃了。
张飞不甘的啐了口吐沫,不管怎么说,终归也是完成了任务,只是想到接下来如果再次战场相逢,实在为弟兄们捏把冷汗。
张飞带人找到刘备的时候,关羽手里正拿着蔡阳的人头丢了过来,“让曹纯跑了,他带来的骑兵殊不简单,不仅武艺高强,还死战不退,我两次冲向曹纯都被他们给挡了下来。”
“可不是,俺也险些着了他们的道。”张飞深以为然。
二人正在讨论着虎豹骑似乎要比当初在虎牢关下见到的董卓的飞熊军还强,压吕布的并州骑兵一头,可刘备却魂不守舍,整个人直直看着东面,眼神也有些空洞。
“大哥,怎么了?”
关羽的话让刘备回过了神来,深深的叹了口气,“真没想到,此人身在彭城,却能让我们以羸弱之师击溃曹军最精锐的先锋部曲,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也不过如此吧。”
感慨了一句后,刘备只觉心中抑郁难平,好似堵了一口气,逼着他不得不呐喊出来:“真乃天纵奇才,天纵奇才啊!”。
关于林墨的事迹,在许昌就听曹操说起过,当时心里倒也是极为佩服,总归是没有亲眼所见,是一种推崇的敬仰罢了。
可如今,在他的智计下,自己竟然能够正面击退夏侯惇的部队,这种身在其中并直接受益的冲击感,让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再难平复。
这样的妖孽少年辅佐,吕布脚踏两州、轻取三郡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所以,张辽能只送来一堆的军需就放心的离开,有此一人在,足可挡十万大军了吧。
可是……
可是……
为什么这样的奇才会成了吕布的女婿!
黄巾之乱大破蛾贼只得了个县令,他没抱怨;吕布偷袭了他的徐州,致使自己流离失所,他没抱怨;曹操明明是国贼却顶着朝廷栋梁的头衔指挥自己,他也没抱怨。
可是今天,心中却是没来由的觉得不甘。
如此奇才,若是辅佐于我,何至于有今日之狼狈。
“大哥……”
关羽和张飞站在刘备的身旁,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他们都明白,刘备的呐喊是对未来的无力感。
毕竟,林墨是吕布的女婿,今日的献计,很大可能是唯一的一次出手相帮,安能让人不遗憾。
许久,刘备才挥了挥手,闷声道:“按照允文的吩咐,后退至四十里外的安口县驻扎。”
允文?
兄弟二人对视了一眼,从刘备称呼上的改变,他们都听出了那份可望而不可即。
是啊,这样的人,谁不渴望得到。
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们都更愿意相信林墨只不过是被神话了而已,今天,他们的斩获,他们碾压级别的胜利,都印证了一个事实。
林墨,没有被神话,他就站在人群中,发光、发热,那么的耀眼。
明明没有见过,却好似久别重逢。
遗憾的是,他的光,他的热和他的故事,都只是属于吕布,而不属于我们三兄弟。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