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昉南挑眉:“哦?如何不合?”
“单论言,谢公子言语粗鄙,语气轻蔑,对姑娘家尚且言语恶劣,可见待人毫无君子之仪。”
谢止炀气急败坏,那要不是她取笑自己,他会那么生气吗!
“单论行,谢公子出身高贵,却沉迷于这些美人画卷,实是玩物丧志。更何况,容貌容颜乃女子生来所带之物,何得以让他人随意买卖?购买良家少女画像,难道符合君子之礼?”
许卿南又对谢止炀福了福身:“我非有意取笑谢公子,只是见谢公子这种身份的贵人进到印社,不是来买书多琢磨一些学识,反倒是来追问一副少女画像,实在是……难以想象。”
“我……”
谢止炀欲言又止,心里五感交杂。这画又不是他买的,他不就是语气凶了点吗,怎么就被说得这么不堪,随即又愤愤地看向慕昉南。
“女公子所言甚是,这的确不符合君子礼仪,”慕昉南点点头,“不过……我们也并未宣称过自己是君子吧?”
许卿南见对方油盐不进,便不欲再多言,只好退让,请罪告辞。可慕昉南却还没说完,哪会让她离开:“请慢,还有一点,这张图上的美人并不存在,此事天启人尽皆知,所以,我就算买了这幅画这又有什么对女子不敬的呢?”
许卿南几乎是脱口而出:“公子怎知此人就是不存在?”
慕昉南闻言脸色一变,旋即恢复平常:“怎么,女公子是见过画中人?”
许卿南也知道自己失言了,立即补道:“未曾见过,只是想问公子既然这么说,是去找画师求证过此女子真的不存于世吗?”
“此画的画师早就不见了,连最初流传的真迹都不知道在哪里。”谢止炀耸肩,满脸不在乎。
“哦?那这些画都是仿作?”许卿南话中有意,慕昉南皱眉,他也才反应过来,他买的也仅仅是一副仿作,甚至可以说是赝品。
这下重点就不再是到底有没有见过画中人了,而是买仿作这么一件略显得有些掉身价的事情。
慕昉南可以接受别人说自己不是君子,但是不能接受被冠上如此丢人的事迹。
他当时居然仅仅因为那幅画的美而做出了如此掉价的行为,简直……不可理喻。
许卿南见对面的贵人迟迟没有再说话,心想这回怕是真触怒到这位公子了,心里不免有些后悔。
这时刚好买完书的许贞怡带着妹妹正在找她呢,远远看见一顶白色帷帽,连忙走了过去。等挤进人群里才发觉大事不妙,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连忙上前请安:“拜见世子殿下。”
“这是许娘子的妹妹?”
慕昉南看向还福着身的许贞怡,后者微笑回道:“正是臣女的堂妹,初来天启,不懂规矩,望世子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