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两年,给人的感觉沉稳了许多,大概在外面日子不好过,这年头盗贼也内卷的厉害。
魏山上前,一拳打在他肩膀上,“哈哈,你小子如何现在才会?”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故人重逢,李跃自然高兴,人家虽然是盗贼,但盗亦有道,当初不辞而别时,将分他的盔甲全部留下。
这份情面,李跃至今记得。
“以后我等兄弟再上战场杀羯胡!”魏山颇为兴奋。
岂料田豹子兴致不高,冲李跃拱手,“实不相瞒,小人在外游荡两年,身边兄弟一个个散了,心灰意冷,能有块田安安生生的耕种,足矣……”
这变化实在太大了。
当初田豹子带着盗贼们,提着斧头与魏山一起大战高力禁卫,没想到才过去两年,他就变成如此模样了。
不过想想也正常,盗贼从何而来?还不是活不下去的农人们啸聚山林?
李跃温声道:“以后想种田就种田,过两天,某给你寻个女人,先把家立起来!”
“将军……”田豹子哽咽起来。
看到他这样子,李跃心中一阵失落,也不知孟开去了何地,这么长时间,也没个消息传回。
大军回山,除了斥候,各自休整。
不过将士们却闲不住,脱了盔甲,马上忙碌在自家的田地里。
李跃一一寻访阵亡将士的家眷,每家每户三十匹布,十石粮,一头骡,两头羊,每月还能领一石粮。
孤寡老人接到北山居住,幼子送入尚武堂。
以黑云山目前的条件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但李跃不会忘记这些人,将他们的名字一一刻在北山的峭壁上。
尊重阵亡的将士,就是尊重自己。
没过两日,豫州各地的乞活军纷纷将家眷送来。
有的小股乞活军干脆全部迁来。
黑云山的人口急剧膨胀,山上山下到处都是人。
以前总担心别人来攻,不是豫州刺史张遇,便是洛州刺史刘国,而现在,不是黑云山担心他们,而是他们担心黑云山。
两人都非常识趣的收缩兵力,将洧水流域让了出来。
李跃也将人口从山上迁到山下汜水堡、洧水堡,以及京县、巩县、成皋等地。
粗略一算,自己手上拥有大小城坞十三座。
除了郑家盘踞的荥阳县,整个荥阳郡事实上已经归属黑云山。
除此之外,还有各地如星火般的乞活军飞地。
如颍川郡的郏县、父城、舞阳,汝南郡的召陵、上蔡、灈阳,沛国的芒县、扶阳、夏丘,梁国的蒙县、甾县、已氏等等。
虽然县城掌握在羯赵官吏手中,但城外早已是乞活军的天下。
很多县令也跟京县令韩绪一样,城头直接挂上黑云大旗……
这些地区星散在各地,无法连成一个整体,管理起来难度极大。
襄城、许昌、密县等这些咽喉之地全捏在豫州刺史张遇手上,而张遇最近与南面的来往更加紧密了。
李跃盯着沙盘苦思冥想,如何才能把这些星散之地凝聚起来。
攻打张遇,短期内不可行。
自己这边动了,淮南的谢尚肯定会支援。
而阳城刘国的三四万匈奴大军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这种级别的混战,黑云山承担不起,整个黑云山也就五部人马,加上朱序的两千荆襄军。
张遇、刘国则瞬间能拉出一支两三万人马。
当务之急先扩军,眼下春耕为上,其他的事都要推后。
身边没个商量的人,恰巧月姬来看望,见李跃盯着沙盘上一面面的赤色小旗,扑哧一笑,“既然不能召聚,不如派人过去。”
“如何派人?”李跃笑道。
月姬极为聪慧,见识、医术俱是上乘,黑云山当初为高力禁卫所攻,她也出了不少力。
李跃让她打理医营和山上的女人,也是仅仅有条。
“国之大事,无非耕与战,兄长何不派屯田使督促其耕种,再派黑云将为其训练士卒?”月姬两手一摊,一副娇俏可人模样。
“好计策!”李跃心中惊讶,这两手等于抓住了各地乞活军的命根子。
屯田使管粮草,黑云将管军,到时候大军一发动,星星之火,遂成燎原之势也!
不,管粮草,管军还不够,思想层面也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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