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家好大的胆子,竟敢以襄阳城要挟朕?”李跃冷笑道。
襄阳都打下来了,江陵算个鸟?
庾家想抵抗梁军,还得问一问城中的百姓士卒愿不愿意刀兵相见。
“李佑何在?”从来只有李跃敲别人竹杠,没想到今日有人敲自己脑门上了。
这些士族豪强之贪婪、短视、愚蠢,令人叹为观止。
难怪江东会逐渐变成这副鸟样,春秋时的吴楚都曾提刀北上争霸,强横一时,到了如今,成了蝇营狗苟。
“儿臣在。”李佑出列。
“顺朕者昌,逆朕者亡!率五千军南下,江陵城若是不开,直接攻城,大梁不需要居心叵测者!”李跃这是在言传身教。
封了秦王,身份和思维都要转变过来,没有王者气度,如何坐稳秦王之位?
庾氏这种货色没资格谈条件。
对百姓士卒,李跃报以最大的善意,但对士族豪强,则要给他们一个教训,不能一味示恩。
“领命。”李佑拱手而出。
一旁的桓豁神色微微一颤。
“江东有何动静?”李跃问道。
拿下襄阳只是一个开始,目前为止,桓温谢安都还没出招。
“江东北府军溯流而上,经洞庭湖入湘水,攻打武陵,长沙贼李弘惧,裹挟百姓逃奔苍梧。”卢青拱手道。
北府军来的有些快。
李跃盯着地图,夏口、公安、乐乡这些长江要塞还在晋军控制之中,武陵蛮、长沙贼基本被封锁在江南。
长江不是汉水,长江上下游全部掌握在晋军手中。
此战来的都是步骑,想要突破长江防线,难度有些大。
北府军是江东崛起的一股新锐力量,军中将校士卒全都是北方流民后代,在广陵生活了三四十年,经历了两代人。
“桓温可有动向?”李跃原本的计划只是拿下襄阳和江陵即可,暂时灭不了江东。
卢青道:“桓温大张旗鼓,尽起武昌之军,直奔夏口。”
“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桓豁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
“卿大可直言。”李跃好奇起来。
“陛下此来,以步骑称雄,然则江南皆为水乡,长江之上,步骑难渡,江东水军颇为精锐,不可力敌,实不相瞒,晋主病入膏肓,家兄与晋室因推立新帝龃龉不断,陛下大兵压境,江东同仇敌忾,万众一心,但若是陛下……止步于荆襄,则江东必有内讧。”桓豁一脸的小心翼翼。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不过李跃能觉察出他的几分私心,再怎么说,桓温也是他的兄长,江东是他的故国。
“先不急,且看桓温、谢安如何出手。”
江东1不犯错,此战最多拿下襄阳和江陵。
若是继续尔虞我诈,则整个长江中上游都将成为梁土。
当然,到了桓温、谢安这个级别,基本不会轻易犯错。
就像襄阳失守一样,从外面看,桓温按兵不动坐视襄阳丢失,畏敌如虎,但站在桓温的角度,其实只能这么做。
他若来救援,弄不好手上最后一点本钱也会赔上。
输给梁国,最多一阶下囚,家族可以保存,但若是内斗失败,桓家就要被人连根拔起。
两晋一向如此,忠心为国者基本没有一个有好下场,被活活气死的就有好几个。
更何况桓温行废立之事时,也整死了不少人,如今他与建康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
没了荆襄,桓温成了无根之萍,北府军还将手伸进乐乡、公安、夷道、信陵等地,抄了桓温最后的家底。
桓温若是没有反应,会被江东士族一口一口的蚕食。
到了他这个位置,不进则身死族灭。
李跃遂继续在襄阳等待着形势的发展。
李佑率五千步骑南下后,庾氏乖乖开城投降了,李佑直接以抗命为由,将江陵豪族连根拔起,强令迁至洛阳,顺手没收了他们的僮仆和田产。
李跃收到消息心中一阵欣慰,老李家的孩子,资质都不算太差,欠缺一些提点而已。
有这份魄力,他这个秦王就没多大问题了。
之后,李佑又与糜进一左一右,分取乐乡和公安。
长江不比汉水,竹筏、木排一下水就被冲走了,晋军战船封锁长江,谢玄出其不意,忽然率精锐步骑杀上岸,糜进吃了个小亏,李佑率兵来援,谢玄方才退去。
不过攻取长江沿线重镇的企图也就破灭了。
李佑、糜进回防江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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